永昌、越巂、益州三郡兵及昆明夷卤承等,击哀牢王类牢于博南,大破,斩之。
武陵漸中蛮反。
马廖虑美业难终,上疏劝成德政曰:“昔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但是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高结,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眉,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斯言如戏,有切究竟。前下轨制未几,后略不可,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素简所安,发自圣性,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薰六合,神明可通,况于行令乎!”太后深纳之。
建初四年己卯,公元七九年春,仲春,庚寅,太尉牟融薨。
戊辰,太傅赵熹薨。
校书郎杨终建言:“宣帝博征群儒,论定《五经》于石渠阁。方今天下少事,学者得成其业,而章句之徒,破环大抵。宜如石渠故事,永为后代则。”帝从之。冬,十一月,壬戌,诏太常:“将、大夫、博士、郎官及诸儒会白虎观,议《五经》同异。”使五官中郎将魏答允制问,侍中淳于恭奏,帝亲称制临决,作《白虎议奏》,名儒丁鸿、楼望、成封、桓郁、班固、贾逵及广平王羡皆与焉。固,超之兄也。
初,显宗之世,治虖沱、石臼河,从都虑至羊肠仓,欲令通漕。太原吏民苦役,比年无成,死者不成胜算。帝以郎中邓训为谒者,监领其事。训考量隐括,知其难成,具以上言。夏,四月,己巳,诏罢其役,更用驴辇,岁省费亿万计,全活徒士数千人。训,禹之子也。
十仲春,戊寅,有星孛于紫宫。
己丑,徙巨鹿王恭为江陵王,汝南王畅为梁王,常山王□为淮阳王。
闰月,西域假司马班超率疏勒、康居、于竗、拘弥兵一万人攻姑墨石城,破之,斩首七百级。
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摆布但著帛布,无香蕃之饰者,欲身率下也。觉得外亲见之,当悲伤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俭’。前过濯龙门上,见娘家问起居者,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仓头衣绿褠,魁首正白,顾视御者,不及远矣。故不加谴怒,但绝岁用罢了,冀以默愧其心,犹懒惰无忧国忘家之虑。知臣莫若君,况支属乎!吾岂可上负先帝之旨,下亏先人之德,重袭西京败亡之祸哉!固不准。帝省诏悲叹,复重请曰:汉兴,舅氏之封侯,犹皇子之为王也。太后诚存谦善,何如令臣独不加恩三舅乎!且卫尉年尊,两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讳,使臣长抱刻骨之恨。宜及吉时,不成稽留。太后报曰:吾反覆念之,思令两善,岂徒欲获谦让之名而使帝受不过施之嫌哉!昔窦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条侯言:‘高祖约,无军功不侯。’今马氏无功于国,岂得与阴、郭复兴以后等邪!常观繁华之家,禄位堆叠,犹再实之木,其根必伤。且人以是愿封侯者,欲上奉祭奠,不求温饱耳;今祭奠则受太官之赐,衣食则蒙御府馀资,斯岂不成足,而必当得一县乎!吾计之孰矣,勿有疑也。夫至孝之行,安亲为上。今数遭变异,谷价数倍,忧惶日夜,不安坐卧,而欲先营娘家之封,违慈母之拳拳乎!吾素刚急,有胸中气,不成不顺也。子之未冠,因为父母,已冠成人,则行子之志。念帝,人君也;吾以未逾三年之故,自吾家属,故得专之。若阴阳调和,边疆平静,然后行子之志;吾但当含饴弄孙,不能复关政矣。上乃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