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妇人如此烈性!
她一喜,跟着出来。
“但是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雷姓都头又问道。
雷横听不出琴声的吵嘴,他深怕打搅了知县时文彬的雅兴,因而站在一旁等候。
那仆人大惊,“这如何是好?还望都头从中周旋。”
倪溪决意不归去,目睹那姓雷的都头将近出来了,她干脆心一横,大声叫道:“奴本日如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都头若还是不信,奴便撞死在衙门口得了!好教那六月飞雪沉昭奴的冤情。”
时文彬看了雷横一眼,皱眉说道:“这妇人有如此胆色,不像是你说的会诬赖别人的人,我还是去看看罢了。”
没想到她这一答复, 雷姓都头顿时变了神采, 下巴的那一扇圈髯毛跟着他的大声呵叱而颤抖。
“那小娘子不肯走,非得见知县老爷才行。”
倪溪不敢昂首,脆声回道:“奴姓阎,小字婆惜,四个月前随阿爹阿娘投奔到郓城县落户。”
仆人涎着脸从怀里取出一包碎银,递给雷姓都头,“劳烦都头了。”
这日衙门无事,时文彬便有了闲情逸致在后院操琴作乐。
雷姓都头听了, 问道:“你要状告的那恶人是谁?”
“奴要状告那郑大户。”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倪溪没想到这知县看起来竟然如此年青,她没敢去看清知县的长相,忙看向别处,只见左边下角,另有一个堆放着笔墨纸砚的桌案,也坐着一个春秋略微大些的男人。
两人说完这番话后,雷横才去了后院,穿过厅堂,走几步路就到了。还没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婉转的琴声。
“你这妇人, 可知衙门不答应混闹!”那雷姓都头一上来便大声喝道。
“劳烦两位大哥。”
郑屠如何能够是好人, 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倪溪一惊,赶紧昂首说道:“奴敢包管奴所说句句失实。”
惊堂木拍下,堂上一个明朗又带着严肃的声音高高落下来,“这妇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雷横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胆战,不敢再多说甚么了。
雷横整了整衣领,端方了态度,才大步出来。
郑屠所托他已极力,其他的就不归他管了。至于那袋碎银,到了他雷横的口袋,就别想再出的来。
这位青年男人便是郓城县新到任的知县,知县姓时,名文彬。之前在东京任官因政见分歧恶了太师蔡京,而被下贬到州县里做县令,后展转到了郓城县。
不过倪溪看了两眼就没在重视了,她对着知县的方位深深行了个万福,拜道:“奴拜见知县老爷。”
雷姓都头心不在焉,没有搭话。
再说倪溪,一人在衙门口等候,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终究听到内里有人出来传唤。
他又闷声说道:“不过知县老爷见不见你,我就不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