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阶上了前庭，卿尘转头对碧瑶道：“去寻丹琼说话吧，我本身出来便好。”

几人会心，莫不平道：“四爷，已是半夜，我等也该归去了。”对陆迁三人一抬眼神，一同告别出来。

夜天凌道：“很好，是可琢之器。”

无法挑眉，正不知如何答复杜君述，听夜天凌道：“凤相那边我自有计算，你不必多想。”倒似将她护在了凤家以外，少了难堪。

丹琼自出了延熙宫之事死里逃生，是沉寂了很多，分歧平常整日孩子气的笑嚷，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起来，倒叫碧瑶非常放心。现在太子虽被废了储君，自涿州半途返来便幽居松雨台，说是失了势，但清平郡主隔几日便往松雨台来，世人望风看舵，测度圣意，也没人敢给这边神采看。提及来此处倒也不差各宫很多，只平静些，何尝是好事。

清光流转，轻柔一缕浅笑印在唇边，寒梅暗香浮着月色，悄悄的绽放开来，盈了满庭清芳。

“快吗？”夜天凌冷锐的嘴角挑起笑意：“本是想下月，只是天刚回暖，怕你冷着。但如若再延，保不准便错过这兰花开绽了。”

陆迁对他这随性早就风俗，呵呵一笑：“小弟作陪。”随他并肩去了。

褚元敬暗自考虑，这一番话也是了然仕族必衰之路，本朝文臣多出自阀门贵族之家，乃至世袭罔替，然武将却多是浴血交战出来，身属豪门。特别自凌王执掌兵部，一概只论军功，非论家世，汲引了一多量豪门将士。军界带兵的大将已逐步构成豪门一派，模糊与仕族阀门相抗。仕族佐政已久，迟早又是另一个四藩，以凌王刚冷明锐，岂容他们坐大？这也使得他同一些新进文臣甘心跟随厥后，便因面前这个主子同其他皇子都分歧，傲视间早有一番挥刃百岳的泱泱气度，改革图治的高远抱负，这统统都使他臣服。

夜天凌低笑一声：“今后有的是时候看。”

帘落，掩住了那清澈容颜，马蹄声轻，消逝在夜色深处。

内心那份拘束微微一顿，叫她心神微乱，散缠在一团。或许终只是错了，是梦？

卿尘看着那仿佛并不起眼的楼阁，那个想到在这里，堆积着统领风骚的良才贤士，储藏着天朝乱世的复兴，驭人师谋，他是得其术而用之以道啊。微微一笑：“尽在此中了。”

卿尘抬眸，眼中灯影一晃，不管如何说，她也还是凤家的人。

莫不平点头道：“四爷说的是，四藩不除内乱不断，这储位迟早如同空衔啊。”

卿尘微一侧头，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淡远：“看的清楚，今后便记得清楚。”

夜天凌带她直走到阔朗开敞的前庭，几株老梅遒劲清疏，落落点点寒香，雪也压耐不住，水磨青石高山之上，嵌着一道碧玉镶金中轴线，映着雪光远远的伸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