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儿忙答:“娘娘正在操琴,殿下请。”她跟从莲妃多年,深知莲妃苦衷,仓猝打起静垂的珠帘让夜天凌出来,本身则识体地留步。
莲妃看着夜天凌冷澈的眼神,那边面不容置疑的笃定、沉敛和埋没至深的狂肆就像是沉寂了数千年的湖水突然迸裂,淹没统统,她一把抓住夜天凌:“不准你胡说!”
弦音骤乱,高起一个极不调和的音符,莲妃惊诧转头,见夜天凌立在身后不远处,触手可及。
莲妃又悄悄笑了笑:“倒是个小巧女子,可惜了是凤家的人。”
饶是卿尘自认不急不躁的性子也真耗不过他了,拉他不动,顿脚道:“去莲池宫就那么难吗?你真是熬得住,你没见她看你的眼神,多苦多难!”
夜天凌反手将她握住:“我没有胡说!”母子两人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面对视,莲妃的手在夜天凌手中难以按捺地微微颤抖。
他缓缓举步向内里走去,莲妃不喜人多,这里也实在过于平静,稍会儿方赶上了一个服侍莲妃的宫女,那宫女见到夜天凌吃了一惊,连礼都忘了行:“四……四殿下……”
夜天凌眼底倏然颠簸,握住卿尘的手一紧,卿尘被他握疼皱了眉头。夜天凌手底松了松,却没有放开她。
莲妃微微一滞,她又岂会不知?儿子的一举一动做母亲的何时不挂在内心,偶然候只是迎儿从别的宫女那边听来一星半点儿说给她听,也足以安抚好久。他终究像她但愿的那样,平安然安地长大,优良、出众,那么还期望甚么?她硬起心肠道:“我乏了,你归去吧。”
却一回身,蓦地落入一双通俗的眸中。数步以外,夜天凌不知甚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锋锐唇角似是噙着一分清冽的笑意。
夜天凌嘴角微微一挑,眸色深远:“这宫里故意的人岂止一二,究竟是谁也没甚么太紧急,我内心大抵稀有。”
夜天凌看着莲妃整天覆盖在愁闷中的面庞,多年来纵百般怨、恨、痛、伤,终抵不过血浓于水,在母亲面前慎重跪倒:“儿臣不孝,让母妃刻苦了。”
夜天凌亦微微一笑:“她只是卿尘罢了。”
莲妃道:“你刚回天都,又接了北疆的差事,有多少事件等着去办,那里能不庞大?”
卿尘待要留她,又没法开口,目睹莲妃身影消逝在火线。
“卿尘?”莲妃悄悄道,“是凤家阿谁女孩儿?”
夜天凌立在庭中望着这清冷素净的莲池宫,园中本来莳植了一池富强的莲花,现在早已枝残叶败,只留下枯萎的枝干远远地伸向烟蓝色的天空。
卿尘对他一笑:“皱眉头的应当是我才对吧,真是急惊风赶上慢郎中,我一贯自发沉得住气,现在才是甘拜下风。”见夜天凌本身往前走去,收回击,“就是嘛,怕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