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明朗的眸中浅笑浅淡,低低往前走了一步,毫不踌躇地抬手悄悄放在他手中:“四哥,我的情意,莫非你还不晓得?”
苗条的手指白净而稳定,似是扒开了千万年的云雾,将此生托在了她面前,邀她联袂共度。
夜天凌扶她坐下道:“你好好歇息,此事我只要一句话,那两个侍女极刑可免,却毫不容再在延熙宫待着。”
“嗯?”卿尘不知他为何俄然如许说,微觉奇特。
雪战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偎到卿尘身边,找了个舒畅的位置趴下。卿尘伸手抚弄它,内心又想起那能治疫症的药。单凭雪战这小小身躯,又救得了多少人?这疫症毕竟说不上是解了,还是困扰着她。
卿尘点头:“我不想领罪,这个罪不好领。欺君之罪……”她笑了笑,“我领不起。”
卿尘便自那夜碧瑶求救提及,将当日景象一一说给他听,一字不瞒。夜天凌半晌未言,面色静冷,眸底沉沉深不成测,不怒而威,越听越是峻严,待卿尘说完,冷冷道:“这是诛九族的极刑。”
卿尘浅笑道:“一时忘了。”
卿尘点头:“好多了,只是胸中有些闷。”
卿尘伸手将她们扶起,叹道:“这些都免了吧,以后行事内心多有分寸才好,这事莫要再提。”
碧瑶愣了愣,原想丹琼即便不出宫也会被送去做低下杂役,谁想竟是如此前程。松雨台固然僻静,但毕竟是在太子身边,如何也委曲不着,忙道:“我替她多谢郡主。”
卿尘抿嘴不语,只看着夜天凌越来越多的笑容,透心的一种甜美,融融的、暖暖的,缠缠绵绵心旌摆荡,叫人透不过气来。夜天凌见她以手按着心口,笑意敛起:“但是还感觉心口疼?”
卿尘笑道:“传闻凌王府端方森严,高低都没个笑容,这王妃岂不是闷死人?”
夜天凌一愣,道:“去那里?”
卿尘闻言愣住,却淡淡一笑,避开他眸光逼人的谛视:“这类事情,错过了一次,岂会另有第二次?”
卿尘低头想了半晌,道:“四哥,你但是要严查延熙宫疫病之事了?”
“发甚么呆?”俄然耳边响起夜天凌的声音。
夜天凌道:“此事来得蹊跷,岂能不查?”
夜天凌眼中微光一闪,正对上卿尘清隽的目光沉沉沉寂望过来,掩映在潜淡风华中,叫民气里一时看不透:“你是说,你晓得这瘟疫是如何入宫的?”
紫瑗和碧瑶对望一眼,暴露不能置信的神采:“郡主,这……这但是真的?四殿下竟饶了我们?”
夜天凌道:“正因错了一次,才不能再错第二次。”
卿尘抬眸一笑,将本身埋在他身上枯燥而清爽的气味中:“那有一天,我就陪在你身边一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