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神情不豫,平隶大疫方安,再有地动是极不祥的征象,沉声道:“妄言天灾,但是大罪。”
卿尘端倪微凌,俯身道:“卿尘不敢妄言,是以要去怀滦才知真伪。”
岳青云昂首,见卿尘眸底神光锋锐,坦开阔荡的飒然正气竟叫人一时不敢逼视。那果断腐败的目光让民气中微动,铁血方刚一股男儿豪气凛但是生,他同卿尘对视半晌,忽而浓眉一扬:“好!我岳青云便陪郡主赌这一局。”
卿尘略一思考,道:“明天恐怕要请岳大人冒一次险了,此事非同小可,事体贴滦数千百姓性命,还请大人速持久计。”
天帝一昂首,临时放过了卿尘:“宣!”
天帝细心看了看那八方地象仪,问道:“这便是那能测知地动的仪器?有几分掌控?”
天子问话,不能不答,不能不说,就在这一顷刻的安寂再也不能保持时,孙仕站在殿门侧俄然禀道:“陛下,钦天监正卿祭司乌从昭有急事求见。”
这岳青云本是一员武将,也曾带兵出征戍守边陲,却因获咎了权贵被无端寻了个不对,贬至怀滦城做了七品郡使,但为人刚正,政清令明,倒也为怀滦做了很多利民之事。
那小厮颤抖道:“是老爷平素待客……待客用的首山……毛峰。”
那小厮道:“是……是,城中几口井本日都如许,小的冲茶前滤了好久才用的。”
钦天监因掌管监天事件,在朝中很有些超然的意味。乌从昭未着朝服,一身长衫显得极萧洒,仙风道骨,声音稳而清平:“臣拜见陛下。”
乌从昭道:“回禀陛下,本日钦天监的‘八方地象仪’忽有异动,臣亦卜得‘大壮’之卦,青龙临坤宫,内乾金临月建旺地,而动克震木,震木受克而动,动而必震。”
卿尘俏眉微锁,就她所知的征象,再加乌从昭的瞻望,这园地动已有七成能够,八方地象仪显现非常,想必怀滦四周已有轻微震惊,只是未曾产生大灾,亦未传到城中。
寻来几名百姓相问,知此地几日前连下滂湃大雨,接着便越来越热,往年此时还带着春寒,现在只一件单衣便过了。
孙仕忙安排摆驾,卿尘随驾祁露台,见八方地象仪一方水纹不住颠簸,她推断方位问乌从昭道:“看这模样但是天都西北一带?”
卿尘端倪一敛,唇角勾起含笑,深深拜下:“我替怀滦百姓谢大人大恩。”
不管地动之说是真是假,本日借机出了天都,算是临时避过天帝那呼之欲出的旨意,但却不知能避到何时。云骋不安地嘶鸣一声,卿尘收住心神勒缰上马,快步走到近处的一湾水池边,俯身看去。只见水面荇叶交萦,泡沫无端腾吐,仿若沸水煎茶,塘中不时有鱼腾跃,显得极其躁动不安。连看几塘皆有此兆,湿泥当中尚见大量蚯蚓钻出,虫蚁等物更是到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