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一起辛苦,先饮了口茶,尚未答话,俄然皱起了眉头,细看茶水。岳青云见她神情有异,一品盏中茶水,入口又苦又涩味道奇特,怒道:“这是谁泡的茶?”
卿尘见他沉吟不语,知他顾虑,激将道:“大人但是怕朝廷过后见怪?如有偏误,我愿一力承担,毫不扳连大人半分。”
乌从昭道:“回禀陛下,本日钦天监的‘八方地象仪’忽有异动,臣亦卜得‘大壮’之卦,青龙临坤宫,内乾金临月建旺地,而动克震木,震木受克而动,动而必震。”
天帝细心看了看那八方地象仪,问道:“这便是那能测知地动的仪器?有几分掌控?”
孙仕忙安排摆驾,卿尘随驾祁露台,见八方地象仪一方水纹不住颠簸,她推断方位问乌从昭道:“看这模样但是天都西北一带?”
岳青云也是久经宦海,此中短长天然清楚,迁动一城数千住民本就不是易事,又是无旨行事,弄不好杀头的罪都有。他将手一摆:“郡主请内里说话,此事容再参议。”
卿尘闻言一惊,钦天监的八方地象仪是为测地动而制,一旦呈现非常,便申明产生天灾,更何况乌从昭的卦象鲜有失算,若当真如此,便是朝中一件大事,立即对天帝道:“陛下,请答应卿尘至祁露台一看。”
天帝一昂首,临时放过了卿尘:“宣!”
钦天监因掌管监天事件,在朝中很有些超然的意味。乌从昭未着朝服,一身长衫显得极萧洒,仙风道骨,声音稳而清平:“臣拜见陛下。”
天子问话,不能不答,不能不说,就在这一顷刻的安寂再也不能保持时,孙仕站在殿门侧俄然禀道:“陛下,钦天监正卿祭司乌从昭有急事求见。”
岳青云恍然入迷,全佩服在她那份安闲的傲岸中,如何的通俗,如何的淡定亦压不住的清越傲岸。早听闻清平郡主是女中英杰,本日一见,为其风华所深惑,暗叹名不虚传。
那上茶的小厮不知出了何事,吓得神采都变了,扑通跪下道:“是……是小的泡的。”
“是。”卿尘淡淡应下。
怀滦城中倒没甚么非常,落日近晚,阡陌交叉,商者息市,农者归田,一片安居乐业悠然得意的融融气象。怀滦地近楸江、荥江交界之处,湖湾颇多,隔段便呈现大小不等的水塘,甫进此地界,卿尘便觉非常闷热,似是大雨将至般的景象。
卿尘端倪一敛,唇角勾起含笑,深深拜下:“我替怀滦百姓谢大人大恩。”
卿尘端倪微凌,俯身道:“卿尘不敢妄言,是以要去怀滦才知真伪。”
这岳青云本是一员武将,也曾带兵出征戍守边陲,却因获咎了权贵被无端寻了个不对,贬至怀滦城做了七品郡使,但为人刚正,政清令明,倒也为怀滦做了很多利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