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目光尽聚于此,夜天凌反深深看着卿尘,内心蓦地松下,只无端出现一丝疼惜。
太极殿中,钦天监正卿祭司乌从昭出班奏表,言昨夜天象五星错行,卦有震木,必地动,以怀滦为最。
时候久了,众臣都有些不耐。夜天凌站在济王身边,玄色衮龙朝服落了一层耀目阳光,衬那身影清拔超卓,负手看着祁露台高处用于观星制历的九天乾坤仪,比拟较济王的烦躁不耐,更加显得气定神闲。
“哦?”天帝忙道,“宣!”
日头一丝一丝地偏斜,大地安然。台上温馨当中渐渐又扬起些波澜,百官渐有不满的,不竭出言群情。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夜天凌端倪不动,眼神却往褚元敬等人那处一扫,褚元敬立即会心,出列奏道:“启奏陛下,臣觉得清平郡主所言甚是,六合行有其法,郡主曾助平隶百姓逃得瘟疫之难,已申明天灾可避,人力亦可胜天。地动之灾粉碎极强,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
想到此处,乌从昭忍不住看了卿尘一眼,却见她肃立了望,一袭超脱的白衫随风拂动,模样甚是清傲,但是恰好浑身高低都透着一股淡定,仿佛那潜静安闲的气度已深到了骨子里,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能动其分毫。那双通俗清澈的凤眸现在淡笼着一丝忧色,放眼长空,这顾虑牵的是目光另一头遥不成见的怀滦城,而后为己忧。乌从昭悄悄点头,八方地象仪中水光一闪,讳饰了眼底层层神情。
卫宗平道:“臣觉得此事虚玄,尚待议。”
天帝目视卿尘,见她神情极其果断,眼中那抹隐露的自傲,叫人感觉不容置疑,对一向未发话的首辅大臣道:“两位丞相可有奏议?”
中午已过,乌从昭看着八方地象仪对应西北方的水纹仍在不竭颤抖,金铜盘上透过净水映出当空艳阳,晃着明灿灿七彩光芒。上方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嘴中含着颗铜珠,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儿声气。
褚元敬奏毕,兵部尚书何竟之、刑部尚书吴起钧、大将军冯巳及其他几名朝中很有分量的大臣皆上前附议。夜天灏亦奏道:“儿臣检察历朝史记,有关地灾皆在之前便有异兆呈现,同清平郡主所言非常符合,灾前机会贵重,请父皇速做定夺。”
傅千菲冷哼了一声,却就像是回应她这声令人不适的冷哼般,八方地象仪中一条金龙的含珠俄然本地落进了上面的净水中,击得水花四溅。
卿尘话音甫落,立即便有大臣出班驳道:“启奏陛下,天灾异祸乃是政有所失,天象示警之兆,现在四海沐天圣泽,升安然乐,岂会有此鉴戒之灾?清平郡主所言,臣不能苟同。”此言一出,多数大臣附和,自古皆言地动乃是“龙王发怒,鳌龟翻身”,前兆之言纯属空穴来风,唯有乌从昭附清平郡主之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