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淡，目光中却含着冷然的意味，那女官微微一震，不敢再说。

夜天湛方回神：“哦，有劳你。”

“甚么？”卫嫣怒道：“凌王妃？”

“为何不宣太医？”卿尘问道。

“恭喜殿下，母子安然。”卿尘终究轻声说道。

“殿下，你可返来了！”卫嫣笑意娴柔地上前迎他，亲手接过披风，看到他这身装束俄然一愣：“这是……”

“府中一点儿小事，不敢轰动王妃。”一个女官赶在翡儿之前说道。

殷采倩常来湛王府，靳妃一贯待她亲厚，很有不忍：“万一出事如何办？”

卿尘眉宇深锁，本来积了满心的责备停在嘴边。面前那双向来湛然如晴空般的眼眸，此时模糊尽是红丝，似是彻夜未眠，多有疲累。

“猖獗！”卿尘叱道：“在我面前也敢如此！”心中透亮，夜天湛三个月前娶了卫家的二女儿卫嫣为王妃，定是卫嫣容不得靳慧，趁她分娩之际暗施毒手，翡儿情急护主想偷出王府求救，却被掌事女官抓回。

夜天湛点头温和地一笑：“还是你故意。”

凤衍清楚是低估了夜天凌，不但仅是凤衍，统统人都只能看到他驰骋疆场的锋芒而不得其他。夜天凌的冷酷如一道利刃，无人能近其身。

一丝冷风透了窗缝袭来，雍容风骚下的狠辣叫殷采倩心中微微一寒，自从卫嫣嫁进湛王府，与靳妃便是一山不容二虎。靳妃行事还算谦让，但卫嫣却到处咄咄逼人，若想当初太子妃也和她普通倔强，东宫或许便不是明天这个局面。她俄然想起本日是为何事而来，仓猝说道：“湛哥哥如何还不返来？你帮我和他说，我不嫁给十一殿下！”

“泊车。”她对内里叮咛：“去看看甚么事？”

卫嫣神采一变，抬眼看卿尘立在阶前。风雨萧萧中玉色纹裳轻飞，容颜似水带着高华傲气，如这暗淡的六合间一抹清色，超脱出尘。

翡儿正在两个掌仪女官手中挣扎，一见凌王妃的车驾，喊道：“王妃拯救！”

雨已停，风萧萧。

话虽如此，眼中却透出一丝欣然。只是贰心中，念念不忘的又是谁呢？温润当中的疏离，风骚之下的落寞，又是谁能得他至心一笑？良宵新婚酩酊酣醉为谁？宿立中宵单独望月为谁？

方至门前，室中模糊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他猛地昂首，眸底忧喜难辨。

面前浮起夜天凌听她说到凤家时的模样，漫不在乎极傲然地一笑，神情傲视，似是甚么都没放在他眼中。这介入逐鹿的游戏中，他底子是想将这百年风骚的仕族挥手抹掉，越是难为，他竟越是乐在此中。

乌云未散，苍穹仍暗淡的压抑。倒是这萧瑟秋风带来一阵凉意，舒缓了心中的滞闷。

那两个女官见是凌王妃，忙俯身见礼。翡儿扑至卿尘面前，满脸焦心：“王妃，看在畴昔的情分上，请您救救我们家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