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一愣，不料她来打圆场，却也不及多想，快步往靳妃房里走去。

乌云未散，苍穹仍暗淡的压抑。倒是这萧瑟秋风带来一阵凉意，舒缓了心中的滞闷。

细雨悄悄打在鸾车以外，车中显得格外安好。卿尘顺手翻开虚遮的垂帘向外看去，路上行人落落，此时的上九坊笼在雨幕中，风骚清冷。

一股寒意自脊背而上，卿尘心底愤怒：“七殿下人呢？”

那两个女官神采一变，事情奏禀到太后和皇后那边，谁也不敢再做甚么手脚，一旦有事，都要担上干系。

卫嫣转头，看到卿尘举步出来，夜天湛目光中出现轻涩和顺，全数落在了那白衣浅影之上。她端茶的手微微一抖，脸上却强自留着笑意。

“府中一点儿小事，不敢轰动王妃。”一个女官赶在翡儿之前说道。

“从朝晨到现在，急坏我们了，又不敢去催你回府。”卫嫣回身接过侍女递上的热茶：“快先暖暖身子。”

殷采倩俏面微红，面前不由便浮起个桀骜的身影，那日看着他纵马驰出神武门便再也忘不掉，像是刻了在心头。她冷哼回身：“姑姑为甚么就非要我嫁给十一殿下，你嫁给湛哥哥，莫非不是喜好他？”

天帝教子从不公允，自太子始诸王无人未曾身披战甲历练疆场。虽不是大家如凌王般威震四合，却都是可用之才。

殿前请战，堪堪避开那荒诞的赐婚，国事为重军情告急，连皇后也毫无体例。

殷采倩在屋里踱了几步，往靳妃住处悄悄看了一眼，终究还是开口问道：“真的不让人出来吗？”

“她人过去靳夫人那边去了。”那女官俯身说道。

“十一殿下出身崇高俊朗萧洒，那点儿不让人喜好了？”卫嫣问道。

一丝冷风透了窗缝袭来，雍容风骚下的狠辣叫殷采倩心中微微一寒，自从卫嫣嫁进湛王府，与靳妃便是一山不容二虎。靳妃行事还算谦让，但卫嫣却到处咄咄逼人，若想当初太子妃也和她普通倔强，东宫或许便不是明天这个局面。她俄然想起本日是为何事而来，仓猝说道：“湛哥哥如何还不返来？你帮我和他说，我不嫁给十一殿下！”

“为何不宣太医？”卿尘问道。

“我如果嫁进湛王府，说不定躺在内里痛苦的便是你。”卿尘清澈眸底隐有喜色，恼她暴虐，涓滴不包涵面：“一尸两命，即便专宠于七殿下，早晨在他身畔你合得上眼吗？”

“我与殿下的事哪用你一个外人妄加测度！”卫嫣怒到顶点。

“不知四嫂来了，有失远迎！”卫嫣上前拦了来路，屋中模糊传出靳妃阵阵嗟叹。

“你辛苦了……”夜天湛伸出的手俄然愣住，话音断落，目光超出她肩头呆滞在那边。

卫嫣精美的面庞之上浅笑端庄：“好了，你也别闹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谁能说不？何况嫁做十一殿下正妃是灿烂门庭的事，你还别扭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