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恍然，火药在此时应当并没大为利用。心中电念飞转，催马道：“走，归去！”扬鞭转回行馆。

阳光微闪，在夜天凌眼中映下一道机锋凌厉，他看着窗外风卷落叶淡淡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

斯惟云自愣愕中回过神来，马上命馆内侍从备马。

在位者玩弄权谋覆雨翻云，即使有幸处于施政一方，心中又岂能不生感慨？若无坚固如山的心志，所谓天下，不过只是苦累折磨罢了，不苦本身，则毁百姓。

斯惟云偶然一瞥，面前秋阳穿窗，淡映在卿尘白衣之上，明光澄透，风华安闲，那周身透着的潜静气度如清湖深澈，竟叫他一时掉不开眼。他滞闷在胸口的那股愁闷在她洁白一笑中烟散云淡，心底便无由地温馨下来。

一起指导说谈，卿尘同斯惟云到了江岸之前。

卿尘昂首，对他们一笑，问道：“冥执，江湖上可有火雷弹之类的东西？”

斯惟云路上相询，都被卿尘抬手禁止，只对他道：“你去给我找些炼丹的书来，另有，把冥执叫来。”

卿尘谛视看察，而后笑了笑：“殿下实在也但愿你能设法筑成此渠，方才在堤上看到定峤岭那边一向没歇工，不是也一言未发吗？”

一座小假山被炸飞一角，卿尘不想这东西如此狠恶，虽自发站的够远，却仍被飞石击的睁不开眼睛。仓猝回身举袖遮挡，面前俄然人影一暗，倒是斯惟云快步挡在了她身前。

肃州守将何冲率军出城策应，表里夹攻迫虞夙退守城外三十里。两边连日血战多次，肃州兵士死守城池，终究侯得湛王雄师杀至。

独坐轩中，埋首层图长卷，斯惟云抚额皱眉，忍不住心生烦躁，推案而起。

斯惟云迷惑看来，百万之资，即便是国库征调也要大费周折，卿尘却只是淡笑，不再多言。分开天都之前她已将莲妃所赠的紫晶串珠交于莫不平，着冥衣楼暗备军资粮草以防战中不测，更要以此善后蜀中。

卿尘点头道：“我晓得，这也在所不免，不能怪他。”

卿尘伸手抹了抹发间灰尘，笑道：“没甚么，做个实验罢了。”

话刚落音，卫长征带了几个近卫仓猝过来，夜天凌身形呈现在拱门处，看到院中景象，目光往卿尘身上一带，剑眉蹙拢，眼中生出丝惊怒。

夜天凌回身看着她：“惟云和你比较谈得来，你同他聊聊也好，不然他老是难以放心。”

卿尘吐吐舌头心叫不妙，刚对他暴露个笑容，已听他沉声问道：“这是在干甚么？” 夜天凌高低打量卿尘无恙，眸中喜色褪了几分，但看向四周乱石狼籍仍旧神采未霁。

冥执浑身狼狈地自不远处飞掠过来，抖落飞灰灰尘：“王妃，不消柴炭公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