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中指轻转动上茶盏，淡淡道：“过会儿把你们俩个分开审，才晓得说的是不是分歧。”

“嗯？”十一奇特。

“他只晓得这病难医，但这些我没对他说过。”卿尘答道。

卿尘浅笑，白玉般的脸上若隐若现温馨的和顺，夜天凌抬眼看十一：“天都另有人等着你大婚呢。”

一丝含笑不期然覆过容颜，卿尘便将目光流连在他的侧脸，他仿佛感遭到了她的谛视，眼底轻微的一动，事情也差未几交代清楚，副将施礼退了下去。

隐含着和顺的话被他用如此霸道的语气说出来，卿尘眉眼一带流出娇媚的笑，她悄悄靠上他的臂弯，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终究笑的肩头轻颤。

冷风吹起发丝，卿尘的笑在火光下微微有些魅惑：“很标致，不是吗，你方才也如许说。”

卿尘压着衣衿的手微微一紧：“能，他比任何人都固执。”

十一贯她伸出一只手，两人在半空击掌为誓。

此时他也只闲立在一旁，目光穿过营中猎猎招展的军旗落在极远的云层之端，与其说他在考虑甚么，不如说他在赏识平野落雪的冬景。北方入夏季益酷寒，呼吸之间，面前凝出一片白白的雾色。

十一靠在案上闭目，神情略有些疲累，再展开眼睛，对卿尘道：“你内心惊骇。”

“谁晓得呢？”卿尘神情带笑：“传闻男人都不成靠，誓词更不成靠。”

夜天凌终究紧起了剑眉，沉声道：“我不会给你机遇。”

将西路雄师拖在此处，中军过了临安关便失了照应。发兵之事拖的越久，天下民气便越乱，民气不定，必生新乱，如此下去步步将入艰巨。但于叛军，倒是恨不得四境皆兵灾害迭起，就此摆荡天朝皇族的统治。

卿尘闻谈笑容一窒，十一坦亮的目光直看到她心底，将她看得透辟。她深吸一口气，悄悄道：“知我者，十一。”

“嗯？”

夕照低远，在幽州虎帐起伏的田野间暗入西山，傍晚的长空下大地恍惚了表面，一种昏黄的空旷满盈其间，显出悠远的苦楚。

十一眼中那丝深黑的明锐被苦笑一掠而过：“倘若真有你说的阿谁‘如果’，他还能活吗？”

卿尘眉梢往鬓角悄悄掠去，一双凤目便挑了起来：“如果……你欺负了我，我便归去。”

北风萧索，她的目光追跟着长野夕照微微有些恍忽，收回来落在手中的串珠之上，她一颗颗拈着那冰冷的珠子，如有所思。俄然手边一紧，袖袍下夜天凌握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加大了力道，叫她感觉微微有些疼，却拉回了游离的心神。

卿尘眸色极深极远，始终安然地笑着：“有，但我不会去。”

“你最好是给我包管没有阿谁如果，不然我也不知会产生甚么事情。”十一当真说道：“四哥无情，是因他不等闲动情，你比我更清楚。那种痛苦，你叫我如何帮他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