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猛地扫视她：“虎帐重地，岂是你随便能来的处所？”

待黄文尚分开，卿尘感觉有些累了，重新靠回火盆前悄悄翻看一本医书，却见殷采倩欲言又止，她抬眸以问。

刑杖在离她身子半寸处生生收势，玄甲侍卫目视夜天凌，等候他的唆使。

三十军棍很快打完，许封同郑召咬牙俯身：“谢殿下责教。”

她顺着十一的目光转头看去，十一出声喝道：“郑召！带你身边的人过来！”他声音极其严厉，乃至带着一丝不满。卿尘甚是猜疑，她很少听到十一如许呵叱帐下将士。

夜天凌始终未曾看殷采倩一眼，冷冷说道：“持续。”

但是在夜天湛大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那首曲子，切当地说，是再未见夜天湛的玉笛。

殷采倩反身诘责道：“你也是女子，为何便能在军中？”

十一剑眉一拧：“早知如此，说甚么也不能给你。”

卿尘点头：“还好。”说话间眸色静澈，带着淡定的自傲。

她闻声停止挣扎，游移地往夜天凌处看去，那张不辨喜怒的面庞冷如隆冬，怜悯或是宽纵涓滴不成能闪现其上。面对着这份刻毒，除了顺服，她清楚没有更多挑选的余地。

夜天湛的名字突然在卿尘心中带起几分楚涩，丝丝散开，化做百味纷杂。她半垂下视线，嘴角仍旧噙着丝幽长的笑意，说道：“我嫁的，是我想嫁的人。”

“该当如何？”

两人仿佛没有甚么多余的话可说，都沉默了下来。卿尘考虑半晌，委宛问道：“你此次是擅自分开天都的？”

卿尘看了夜天凌一眼，并未出声，十一面色未霁，犹带喜色。

这倒和十一的逃婚如出一辙，卿尘抬眸，淡淡一笑：“殷相此举并没有甚么错，你是族中嫡女，也该当多担待些。”

十一看着身前白衣翩然的女子，薄薄的雪色深处莽原连天，风过雪动，忽而竟有种悠远的感受，想起夜天凌所说的古怪之事，眸色深了几分：“平白给四哥添堵，快些还我。”

夜天凌面无神采，那道娇俏的身影撞入视线，未在他眸底的深冷中掀起涓滴颠簸。他将战袍一扬，一声号令即将出口，全军左都运使许封仓促赶来，至前行下军礼：“末将拜见两位殿下！”

“我也只嫁我想嫁的人。”殷采倩未假思考，立即说道。

殷采倩看到夜天凌，本来心中出现一阵欣喜，此时却大惊失容。战甲摩擦的声音伴着军棍闷响将她自一刹时的冰封中惊醒，刑杖已动。

“扶他二人回帐，上药看治。”夜天凌道：“长征，调派人手，明日送她回京。”说罢，拂袖率众而去。

殷采倩却也将柳眉一剔：“本来没想来西路虎帐，我是要去找湛哥哥！”

玄甲军侍卫一声报命，当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