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稍后，夜天凌冷声道：“好，你既不肯承认，本王便请人帮你说。万俟朔风，当日在百丈原，突厥是如何得知玄甲军行迹的？”

黄文尚张了张嘴，再迟疑，稍后回道：“王妃医术远鄙人官之上，下官实在不敢妄言，但看药效，应当是无碍的。”

那医正此时上前，虽不像俩人那般冲动，却亦忿忿然：“下官受命查验迟将军的尸首，那致命的一剑是反手剑，剑势刀痕，不细心看便真如刀伤普通，实际上倒是宽刃剑而至。”

事关严峻，身后士卒阵列肃立，反而无一人乱声鼓噪。夏步锋一声大吼以后，场面竟温馨的近乎诡异，一种悲忿的情感却不能压抑的漫布全场。

西域一战，史仲侯得夜天凌赏识从一个边疆偏将连晋数级，以后在玄甲军中屡建奇功，名扬天下。这时想来心底不免百味驳杂，他沉默半晌，低头道：“末将不敢居功。”

前日在王妃面前回：殿下在行营一夜，灯燃至天亮，酒饮了数瓶。王妃点头，轻紧了紧眉。

千万男儿，六合为墓，硝烟漫天，血如涛，都做酒一杯。

黄文尚答：王妃身子略有些倦，但精力不错，常用的药换了方剂。这几日饭用得平淡，夜里睡得迟，凌晨醒得亦迟些。湛王殿下气色尚好，想来无大恙。

南宫竞将夏步锋拦住：“殿上面前，莫要胡来！”

夜天凌点了点头，再道：“西域平叛，你领兵横穿戈壁，逐敌千里，大破鄯善、高昌、精绝、小宛、且末五国联军，而后率一百死士夜袭鄯善王城，不但取了鄯善王性命，还活捉其大王子回营。残剩几国溃成散沙，有力再战，纷繁献表臣服，西陲安定，你居功至伟。”

冥执极无法，卫长征苦笑。

那两名流兵来自神御虎帐，恰是当日跟从卿尘与史仲侯那三千兵士中的幸存者。俩人都有伤在身，夜天凌命他们免行军礼，说道：“你们将昨日对本王说的话，再对史将军说一遍。”

夜天凌玄甲墨袍登上祭台，以酒祭天，倾洒上天。

卫长征随口问了句：“穆岭？”

王妃平淡淡的眸子微抬，问了一句：卫长征如何回事儿，不晓得劝吗？

夜天凌深潭般的眸中垂垂涌起噬人的寒意：“十三年来，除了当年可达纳城一战损兵三千，我玄甲军从未伤亡过百，此次折损过半，却因遭人出售，而这小我，竟是你史仲侯。即便本王能饶你，你有何颜面面对战死的数千弟兄，又有何颜面面对身后曾同生共死的将士们？”

万俟朔风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并无辩论的意义，只在旁嘲笑看着，眼底深处模糊出现一丝不耐与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