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点头道：“婉儿本日真是大开了眼界。想不到天下间竟真有这般神乎其神的技艺！”

李显赶紧应道：“是！儿带了阿母最小的孙女裹儿回京，现在她正在殿外候旨呢。”

香闺隐有兰麝之香，古竹婷盘膝坐在案前，对着一面八角云纹石州铜镜，拈着蘸湿了的手巾悄悄拭去眼角最后一丝皱纹，站在劈面的上官婉儿和符清清目睹她卸妆的全过程，不由讶然相顾。

“多谢上官待诏！”对于上官婉儿的殷勤。古竹婷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受。

现在武三思已经没了主张，只好跟来。和武承嗣这个老仇家共同商讨一下。

武承嗣还是一脑门的浆糊，又迷惑地诘问道：“谁说的是真的？你没信赖谁？”

武承嗣回到府里，先喝了一碗润肺止咳的汤剂，见武三思还是落寞寡欢，这才出言说道：“你不要这副模样了！姑母固然接回了她的亲生儿子，也做出了要传位于他的姿势，但是以我对姑母的体味，她是毫不但愿一手缔造的武周帝国重新改姓李唐的。

正苦思话题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李显赶紧欠了欠身子。

武三思霍地一下跳将起来，痛心肠道：“罢了！天意啊！天意如此，徒呼何如！”说罢把袍袖一甩，大步向外走去。姬祖冰见自家主公走了，忙把长髯一甩，雄纠纠气昂昂地追在主公屁股前面去了。

“上官婉儿！这位女人就是当朝内相上官婉儿！”

武则天叹了口气，心中不无苦涩，可这统统不都是因为她对权力的孜孜寻求么？母子之间的淡泊，远因近由都是她一手形成，她又有甚么好说的。

武则天的神情震惊了一下，沉默半晌，方对殿前服侍的高公公道：“去，把朕的小孙女儿领来，朕要看看！”

武三思没有回本身的府邸，而是跟着武承嗣的车马一向到了魏王府。庐陵王已经回京了，再想行刺他已是难上加难，并且在都城脱手，刺杀一名堂堂皇子，不胜利还罢了，胜利的话。将要接受的政治风险也实在太大。

当时顾不得演戏，现在这一遭却已是真的演戏，和武则天一起演戏，他已经和母亲先见过一面了，这时再表示那番“真情透露”的模样未免太假。可他又无急智，本来的定策用不上了，一时找不到话说，又不舍得放弃这个和母亲靠近的机遇，只好僵在那儿，内心吃紧找着话头儿，可惜越是焦急越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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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承嗣听得莫名其妙，瞪大眼睛道：“你甚么事做错了？”

武则天开口道：“显儿！”

武三思紧攥双拳，往案上悄悄一捶，喟然叹道：“现在也只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