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俊臣仰天大笑，道：“好！你们认罪就好！三位宰相既然认罪，那本官也不为己甚了！咳，他们的供词可已录下了？”

卫遂忠会心肠一笑，问道：“那另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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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就被押上了大堂，来俊臣一脸热切地看着他们，就像阔别故里多年的游子见到了他们的亲兄弟，又或者打了八辈子光棍的穷汉，俄然娶了个标致媳妇，一看到他那热切而贪婪的目光，几位大臣便心中一寒，落到这个疯子手里。局势去矣！

卫遂忠从速竖起耳朵，来俊臣道：“这两小我，一个是秘书少监李珣，我那幢宅子小了一点儿，右边是伊水，没法扩建了，他那幢宅子紧邻我的府邸，瞧着倒还不错。”

来俊臣眨了眨眼，吃惊隧道：“狄仁杰，你……认罪了？”

“且慢！”

任知古略一踌躇，也道：“任某认罪！”

侯思止道：“是！”

来俊臣阴阴一笑，道：“笨拙！你道狄仁杰这老狐狸真是那么好对于的么？他肯认罪，不过是晓得本官的刑法短长，不想无端刻苦。再者，大抵也是但愿本官见他招认，羁系松弛，以便寻机自救。本官偏不给他这个机遇！有了这亲笔划押的初审笔录，足矣。”

来俊臣刻毒的目光盯着魏元忠，把手一挥，当即就有大群衙役，抬着数十种奇形怪状、血迹斑斑的刑具上了大堂。

侯思止欣然道：“中丞高见，卑职懂了！”

平时，武则天对这类慎重的大礼是不太在乎的，每回见他如此慎重地施礼都要笑说他几句。而这一回，武则天却甚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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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臣子是不消动辄膜拜的，即便是在最寂静崇高的明堂内里，他们都用本身的坐位，大臣与天子能够坐而论政。只要来俊臣，每次见到天子，都恭恭敬敬行膜拜礼。

来俊臣道：“狄仁杰、任知古、裴行本三人是宰相，权位太高，等闲用不得重刑，不消重刑，以他三人在宦海里扑腾了大半辈子的见地本领，怕是等闲不能让他们屈就，如果逼得紧了，他们把心一横再翻了供，本官可连‘反是实’这句供词都没有了。我们先把这几根难啃的骨头扔在一边，从魏知古、裴宣礼、卢献这几人身上动手翻开缺口。”

御史中丞魏元忠忍无可忍，奋然喝道：“来俊臣，我朝轨制，大臣控案，未曾定谳前，不得先去衣冠，你敢坏我朝廷法规！”

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女皇的时候，女皇还是太后，而他则是一名方才获释的犯人。那一次，他诚惶诚恐。行的是膜拜礼，自那今后。他就做了侍御史，直到明天成为御史左丞。自那今后直到现在，不管是当年的太后还是明天的天子，他始终行膜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