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摇了点头，涩然道：“会有假么？这些年来，大臣们一次又一次的造反，哪一次没有拿到他们的根据？他们不喜好女人做天子啊，不管朕对他们多么好！就像狄仁杰，朕敬他如友，朕称他国老，礼敬有加……”

裴行本深深地看了狄仁杰一眼，拱手道：“大周反动，万物维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

来俊臣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老侯，你很夺目嘛！这老狐狸怕恰是做这等筹算了，哼哼，本官岂会如他所愿！把供词上的这句话抹去，只留‘反是实’这一句就行了！”

两小我的眼神一对，上官婉儿面对杨帆疑问的眼神，不易发觉地摇了点头，瞟一眼女皇，又向杨帆递了个眼色，杨帆心领神会，晓得这时不易扣问，便也点了点头，悄悄退到一边。

来俊臣是御史左丞，魏元忠是御史右丞，两人一个卖力监察在京百官军民，一个卖力监察各州府县官员，既是平级，又是同事，不过两人平素一贯没甚么来往，并且相互都不大看得扎眼。

武则天挥挥手，来俊臣再次叩首，起家，躬着腰一步步退下，直到退出殿门，这才回身拜别。

正伏案疾书的书吏仓促写下最后几个字，抬开端对来俊臣道：“是！卑职已经记下了。”

武则天道：“朕要你查清楚，最首要的是，如果谋反失实，究竟另有多少人是他们的翅膀！”

魏元忠的脾气老而弥姜，受不得他这般威胁，一时气得须发飞扬，亢声大喝道：“老夫明净，无罪招！来俊臣，你这恶棍匹夫，莫非是想要屈打成招么？”

因而，武则天的口气也可贵地温和起来：“来卿，有朝臣谋反。昨夜，他们投书太子宫，相约三日以后。兵变逼宫，迫朕退位，拥太子光复李唐。朕已经抓了一些人，这些人朕就交给你了！”

走下五凤楼的时候，上官婉儿看到了披挂整齐、肋下佩剑的杨帆，杨帆也看到了她。

来俊臣仰天大笑，道：“好！你们认罪就好！三位宰相既然认罪，那本官也不为己甚了！咳，他们的供词可已录下了？”

来俊臣阴笑道：“有罪无罪，审过方知啊，来人……”

侯思止道：“狄仁杰这供词大有文章，他说甚么‘大周反动，万物维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这清楚是在说大周建立，洗濯唐室旧臣，表示他无端抱屈，前面又冒出一句甚么谋反失实，如此驴唇不对马嘴的供词，以陛下的夺目，看了岂不是要生出疑虑来！”

来俊臣见到的武则天神态安静，安闲不迫，仿佛午门外俄然拘系三位宰相如许的大事她竟毫不知情似的。

来俊臣坐在审判台后，看到一众大臣被押上大堂，傲然一笑，扬声叮咛道：“来人啊！验明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