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的春季已经有了几分寒意，特别是凌晨方才下过一场细雨，更是寒意寥峭。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是有一抹氤氲的雾气盘桓于山岭之间，让那远山近水、彼苍大地好像一幅浓淡适宜纷繁有致的水墨画。

杨帆带着念祖和思蓉坐在头一辆车里，摆布的车窗被两个孩子堵得严严实实，他们趴在窗口，探出头去，兴趣勃勃地看着沿途景色，时不时的大喊小叫一番。杨帆坐在车中，只好时不时的拿他们的小屁股当作手鼓拍打两下解闷儿。

说归说，她还是把女儿递给了杨帆，黛儿一到杨帆怀里，顿时眉开眼笑地去摸他唇上的短须。婉儿睨了杨帆一眼，嘲弄道：“你此番出游。该不是为了回避因二张而起的这场风波吧？”

武则天眉头微微一挑，问道：“你二人有何功绩，劈面讲来。”

杨帆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哪想过那么多？生！当然要生！你给我多生几个儿子，再多生几个女儿，儿子呢都教一身本领，女儿都嫁有本领的姑爷。嘿嘿！到时候我杨老夫如果跟左邻右舍生了是非，就领着一群有本领的儿子和有本领的姑爷上门打斗，吓都吓死他们。”

婉儿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抱过女儿，道：“女儿将来天然会有一份丰富的嫁奁，可咱杨家的田产哪有给了外姓人的事理。再说，我们女儿将来嫁人也得嫁个有本领的男人，难不成要找个靠丈人补助的废料？”

朝会方散，承平公主便传闻了本日朝议诸张之罪的详细颠末，她站在池旁，将一把鱼食抛下，看着群鱼争食的场面沉默不语。

武则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免冠伏地听罪的张易之和张昌宗道：“桓中丞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恒国公、邺国公，你二人可知罪么？”

张易之顿首道：“臣知罪！不过臣与昌宗有功于国，依法能够抵罪。”

魏知古还待再说，武则天已抢先道：“不错！杨卿所言确有此事。朕年纪大了，若非杨卿提起，朕倒是忘了。朕曾染恙，是恒国公、邺国公合造神丹，朕服下火线才病愈。魏相觉得此服从够抵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