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抬起眸子，缓慢地望了他一眼，又敏捷地低下了头。

当第一支舞的乐曲响起，乔治早已抛下了他不幸的mm，将满面通红、不知所措的卡罗琳带进了舞池；伊迪丝借口头有些疼，婉拒了菲茨威廉上校诚意寥寥的聘请，躲在角落中赏识这位上校与乔治安娜不太班配的舞姿。

索恩拧起了眉，将那两片薄唇抿得更紧了，这个行动并没有粉碎他脸上任何的美感，而是为他过分精美的面貌增加几分凌厉而禁欲般的气味――一种对于女人而言的致命吸引力。

这双眼睛之上覆着稠密的睫毛，它们微微低垂，仿佛在伊迪丝眼中投下一层梦幻般的光晕。

索恩的眉间还是藏着不耐的褶皱，如海蓝宝石般澄彻剔透的眼眸，带着一种凛冽迫人的冰冷克意：“放弃你无聊的妄图，斯宾塞伯爵中间特地要求我带你进宫的目标，你我心知肚明。”

但是一名不请自来的先生打搅了伊迪丝这份可贵的安静。

只不过，莎拉夫人浸淫上流社会的名利场多年，略显暴躁的埃莉诺在她眼中不过是枚再好不过的棋子，对于对方稚嫩青涩的挑衅也不过以为有些好笑。

顺着莎拉夫人勾引般舒缓的腔调，埃莉诺抬起了那双再也不见半点水光、而是垂垂染上戾气的眼眸。

“不过是私底下的打趣罢了。”莎拉夫人仿佛没有听到埃莉诺的前一句话，神情仍然那么温暖。

“她们看我的眼神像是随时就冲要上来和我冒死，如果这里不是白金汉府的话。”

冰寒砭骨。

她仍然试图持续她的演出，这一点令幼时就见地过这位表妹真脸孔的公爵中间再也不想在她身上华侈贵重的时候或者精力。

这个贵妇人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如同经心测量过那样标准：“他们普通称呼我为‘莎拉夫人’。”

“我们在邦德街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年青漂亮的军官今晚穿戴红色的制式礼服，衬得他那张标致的面庞格外讨人喜好，“上一次宾利家的舞会未能请你跳舞，一向令我遗憾至今。”

面对索恩的沉默，埃莉诺并没故意生不快，而是情不自禁地红了脸，目露沉迷。

伊迪丝勾唇而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

埃莉诺嗫嚅了几下嘴唇，说不出话。

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着他衣袖的手，退后了半步。

“放手。”索恩的目光如刀，从埃莉诺一下子褪去赤色的面庞，再到她瑟缩着却不肯放弃的手。“以及，我再重申一次，你该重上你的礼节课了，埃莉诺蜜斯。”

“这真不像是一名名流该有的行动，不是么。”

这位蜜斯有着一副脱俗的仙颜，人们都说她与她那位传奇的姨母乔治亚娜夫人有几分类似之处，活像法国画家笔下才会有的人物。

她并非过分天真笨拙的女人，只不过决计假装的庇护色早已成了她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