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也没有。”

女老板说话嘎巴脆，一听就是从胡同里混出来的，田果一刹时有找到知音的感受，不由跟她开起打趣：“呦，您这儿的衣服是从广东来的啊，他们都是从香港进的货，你如何不去香港呢？”

田果摇点头，一本端庄道：“不信，小日本的衣服有啥可穿的？我怕穿上被人骂汉奸。”

“买甚么，姐们？”见田果停在摊位前，女老板主动打号召。

老板瞪起眼睛，见过砍价的，没见过田果这么砍价的，的确就是匪贼逻辑，“甚么？一块八？干脆白送你得嘞！”

鼓吹？老板嘲笑，心想你觉得我傻？你说你是纺织厂女工我就信了？“不可，你就是把你厂子的人全带来，这鞋也是三块八一双！”

“哎呀，一块八一双吧，我明天兜里带的钱未几，下次还来你家买。”

“没去过。”田果说。

把新买的凉鞋放进布包，田果带着张扬持续往前走，内里几家摊位都是卖衣服的了，摊位上挂着硬纸壳做成的牌子，上面用玄色墨水写着“衣服纯粹香港入口，最低10块，不买悔怨。”田果寻摸了一圈，没有特别相中的衣服，格式不是太土就是太艳，俗得很，又往前走几步，视野被一条纯红色棉布连衣裙吸引。

田果看着老板红红的脸说：“您看您，说着说着还急了，您这双凉鞋真挺不错的，您就便宜点吧，我家住的远，来一次秀水不轻易。”

正品个屁！一看就是广东某作坊里出产的，还三块八，给你2块我都感觉亏！田果不泄气，持续好脾气地跟对方周旋。

“老板，我也跟您说句实话，我是纺织厂女工，纺织厂您晓得吧？高低好几千人，三分之二都是女工，她们如果看我的凉鞋标致，绝对一水都上您这儿来买鞋，我这算是给您做鼓吹了。”

她说话阴阳顿挫眉飞色舞，调侃同业的模样把田果和张扬都逗笑了。“我跟你们说，这里的衣服最远也就是从广东进的货。对了，你去过广东吗？”

田果利落掏钱，“行，就这双吧！把另一只给我，我尝尝合适不。”

“老板，那件红色连衣裙多少钱？”寻摸了一圈，田果还是感觉挂在门口的那件连衣裙最扎眼。

“当然，播送里，报纸上都见过，如何样？比北京好吗？”田果笑着问。

田果晓得他是没话找话，低头笑笑，用沉默应对。这时，一向蹲在小卖部分口的张扬走了过来，视野在田果白嫩颀长染着蔻丹的脚丫子上逗留了一瞬，咽口吐沫，问：“要这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