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神识扫了一圈,顾少白了然,本来是雷栖藤在肖无明体内生根,一起伸展出去,长出了铺天盖地的缠藤高枝,把他们几个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而那股堵塞之感最浓烈处恰是肖无明地点之处,让顾少白胸闷不已,下认识地今后退了退。
顾少白又问:“教唆他的人是上清御剑门的人?”
宁湖衣向来对他放纵,摇了点头,收回击随他去了。另两个留在内里的人则享福了,妙心趴伏在地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妙音也好不到哪儿去,听了宁湖衣对顾少白说的话,冷静白了一眼,强撑着抬头对宁湖衣道:“仆人呀,您和少白公子修习正道心法,天然对这钟灵正气的雷栖藤欢乐得紧。我们俩但是蛊尸啊,再给这专克阴邪的雷栖藤压上一会儿就该魂飞魄散了……哦不,差点忘了早没有灵魂了,应当是挫骨扬灰,对,挫骨扬灰。”
顾少白皱眉,稍稍理了理思路,道:“肖无明他本是派内开山老祖的剑使,但被那甚么寒越夺走据为己有,还抹掉了他的影象和神识让他觉得本来的仆人寒微是他的仇敌,然后你又让寒越觉得你是寒微的转世,寒越派他来杀你,你就趁机帮他答复影象,然后接他回门派么?”
宁湖衣笑了笑,阔别多年的雷栖之杖又回到了他手中,不及欣喜,伏倒在地的肖无明收回一声□□,动了动眉头,醒了过来。
顾少白确切心惊不已。妙心妙音是蛊尸,他早已晓得,以是并不惊奇了,让他惊奇的是雷栖藤身负正气,专克阴邪,将身为阴邪蛊尸的妙心和妙音镇得趴倒在地情有可原,按理说他和宁湖衣修行同一心法,并且从没有练过甚么邪功,为甚么宁湖衣无碍,他却感觉不舒畅?莫非他也和妙心妙音一样,是阴邪之物?
宁湖衣道:“恰是寒越那贼子。跳梁小丑不敷为惧,不必惊骇。”
不等宁湖衣作答,这雷栖之界仿佛与顾少白情意相通,他话音刚落,已开端从顶端缓缓褪去,顺着空中攀爬着缩回肖无明体内,又从他丹田之处固结成一柄木质拐杖,“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对敌心狠手辣能够了解,有人阴狠,有人暴虐,固然如此,在作歹时总会有一丝惶惑之感,宁湖衣却不。他从不给人留后路,从不晓得饶人处且饶人,用最磊落的心做着最暴虐的事,仿佛本该如此,并没有一丝错处,又惯于将人捧高后再扯落泥潭,说他策画在握,不如说心机深得可骇。
除了白玉步辇四周的禁制,雷栖之界和肖无明所设的结界尽数撤去,闪现出了外界本来的样貌。
就在顾少白沉默时,宁湖衣已站起了身,转头朝他一笑,摆手让他坐好。与此同时,插在肖无明丹田内的缠藤缓缓下沉,垂垂与肖无明融为一体,待最后一片枝叶没入体内,本该气数将尽的肖无明忽地深深喘了一口气,浓稠欲滴的绿意丹田相接处伸展开来,刹时遍及了他满身,染黑了白发,又将伤处修补如初,乃至连被劈空斩断、又被炙鬼王焰烧去的手掌也长了出来,好像断木再生,灵息也从濒死之息变成了勃勃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