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还是在村中,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已到了月上高天之时,想来方才投射进雷栖之界的班驳亮光就当是月影了。村内夜深人静,黑灯瞎火,只要他们几人周身披发着修士特有的灵息微光。
用神识扫了一圈,顾少白了然,本来是雷栖藤在肖无明体内生根,一起伸展出去,长出了铺天盖地的缠藤高枝,把他们几个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而那股堵塞之感最浓烈处恰是肖无明地点之处,让顾少白胸闷不已,下认识地今后退了退。
宁湖衣却进告终界,朝顾少白伸脱手,道:“好久没见着这独木成林的景色,雷栖之界自成钟灵之境,对灵体最为无益,你可出来感受一番。”
宁湖衣道:“恰是寒越那贼子。跳梁小丑不敷为惧,不必惊骇。”
对敌心狠手辣能够了解,有人阴狠,有人暴虐,固然如此,在作歹时总会有一丝惶惑之感,宁湖衣却不。他从不给人留后路,从不晓得饶人处且饶人,用最磊落的心做着最暴虐的事,仿佛本该如此,并没有一丝错处,又惯于将人捧高后再扯落泥潭,说他策画在握,不如说心机深得可骇。
顾少白又问:“教唆他的人是上清御剑门的人?”
宁湖衣微微眯眼。费了这么多工夫,可不是来听他记念寒微的,顿了顿,将雷栖之杖收于身后,正了色彩,斥道:“弟子无明,你可知罪?!”
说来他还要感谢肖无明。他没顾少白说得那么美意,特特赶来南渊设局带肖无明回门派,一个小小的剑使还不如妙心和妙音能打,要他何用?他说肖无明与雷栖藤有渊源不假,乃至渊源颇深,当年肖无明以人身殉阵,因本身金木双灵根与雷栖藤相合,幸运成为藤灵,而后垂垂与藤木融会化为实体,能够说他就是藤木之精,别说让种子抽芽了,就是枯死的雷栖藤枝放在他体内也会死而复活。比起肖无明,他更在乎借藤木之精重生的雷栖藤。上古神木再次现身,不知又将震惊多少三界大能了,只可惜落到他手中,绝无能够再让旁人窥得半分罢了。
宁湖衣笑了笑,阔别多年的雷栖之杖又回到了他手中,不及欣喜,伏倒在地的肖无明收回一声□□,动了动眉头,醒了过来。
顾少白不得而解,冥冥当中感觉这个题目非常紧急,此情此景并分歧适问出口,堵塞之感愈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便开口道:“这甚么雷甚么界的,甚么时候能消去?”
顾少白一愣,这是置肖无明于死地?如何看起来像在救他?迷惑间瞥了宁湖衣一眼,宁湖衣刚巧也在看他,往顾少白身边走了两步,指着肖无明道:“这是雷栖藤的残枝,与他有些渊源,可助他规复被封印和窜改的影象。这古藤千年前就不存于世了,好不轻易寻到一颗种子,按古法催生,本不留意于此,竟抽出了新枝,想来也是他造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