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睢按兵不动,没如何在乎器灵,反倒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湖衣的一举一动,担忧之色好似溢于言表,心中却道:说是让他切莫妄动,不过嘴上倔强罢了,当他看不出他面上色厉内荏的勉强?明知本身力不能及,又怕他和器灵面劈面碰上让他白捡了便宜而不得不咬牙硬上,何其不幸。
记得上回宗门大比,这招怒龙伏涛震慑了一群人,同修水系术法的他却看得清楚,三条水龙已是筑基期的极限,这会儿竟还不怕死地祭出五条来,灵力早该一掏而空了吧。谁让他十多年来止步不前,还是筑基二层呢。只是不知寒朔这故乡伙究竟打的甚么主张,爱徒的器灵合法结灵的紧急关头,还把他打发来思过峰与宁湖衣一同清修,是想摸索他的同门交谊,还是看宁湖衣实在不堪大任,转而选上了他?不管如何对他来讲,真真一招好棋。
“是啊。”宁湖衣笑笑,自嘲道:“旁人都当器灵是绝世好物,可我……却不知守得住守不住呢。”
“云睢师弟。”执白一方的青衣男人唇角噙笑,抬眸瞥了对坐一眼,道:“师尊说你结丹期近,唯恐道心不稳,让你来思过峰静修,你倒怕我无趣,日日陪我对弈,这半月累你修为无多长进,棋艺倒是更加精进了。”
天陨星铂不常见,说贵重也没多贵重,按宁湖衣的道行能弄到不希奇。法器生灵也没说必然非得高阶法器不成,这般说辞倒也可托,但把上古邪器锁魂笼说成甚么缠金丝,呵呵,真当他是傻的么。
“哦。”宁湖衣抿唇,“喀”地落下一子,仿佛怕云睢发觉不到他的不快,眨眼间将黑子围杀了一片。正对劲间见对方面上诚心不似作伪,当下一愣,觉着动手太狠了,该给对方留些面子才是,因而难堪地转了转手腕,语气责怪道:“师弟所言极是。那小东西刚醒就闹腾得很,连缠金丝都快压不住他了,我也正担忧着呢。”
“那里。”一袭白衣的云睢嘲笑着点头:“结丹哪有那么轻易,急不来的。至于这棋艺……和大师兄比还是差得远了。”
云睢闻言一愣,如有所思地看了宁湖衣一眼。据他所知,这大师兄修为不高,却从不自轻自贱,固然面上总一副教人如沐东风的模样,实则冷酷疏离,素不与人过从甚密,更别提交浅言深了,如何本日一变态态,不但将器灵的景象倾囊相告,话中还很有些要把他引为知己的意义,仿佛有点不对劲。
棋局过半,云睢冷静看了脚边的香炉一眼。这勾魂香是那人亲手所制,专引器灵现身,决计出不了不对,当今统统都如他所想,只等半晌后器灵闹起来,他便可……
宁湖衣眉头舒展,该是举步维艰的景况,却另有闲心重视着背后暗怀鬼胎的云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