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气急,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便是没闻声前面的话,这时候也早猜出来产生甚么事了。她就想折返归去跟赵姨娘实际,却被宝钗禁止了。莫非被狗咬了一口,还要转头去把狗也咬上一口吗?此事本是无人闻声,但如果吵将开来,大师颜面上都无光彩。
撇开年龄分歧适不谈,贾环这小我的品德,宝钗是晓得的。贾环小时候就不学好,又妒忌宝玉是嫡子,统统人都宠着宝玉,就敢把油汪汪的蜡烛,往宝玉脸上浇。这小我又随了赵姨娘,生性局促,为些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计算。有次和莺儿一起玩骰子,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昧莺儿的钱。贾环还生性凉薄,和王夫人屋里的彩云、彩霞都好过,却不过玩过了玩腻了就撂开手,彩云气得大病一场,彩霞最后抱恨嫁给了来旺家的丑儿子,没过量久就死了。
那两个婆子只当宝钗和莺儿偶尔动了玩耍的动机,或者要去旁人那边坐一坐,她们都是被宝钗□□熟了的,自是惟宝钗命是从,当下连问也不问,就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声是,往前头走在园子门口等着。
有两个掌灯的婆子打着明瓦的灯笼走在最前面,莺儿手中却提了一盏玻璃绣球灯,服侍在宝钗身前,一面走,一面向宝钗说道:“女人前次从外头得了这几盏玻璃绣球灯,送与林女人、三女人另有宝二爷他们,个个见了都说好用。宝二爷常日里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见了这灯欢乐得不得了,据茗烟传过来的话说,宝二爷将这灯好生收在博古架上,常日里说怕跌了,连用都不敢用。”
宝钗淡淡道:“我晓得你娘和茗烟的娘私交颇好,一贯很谈得来。但是常日里说话,总也要有个避讳,甚么该说,甚么不该说,别没得让人传出去曲解!”
宝钗夙来心机周到,一听声音便晓得那是赵姨娘,低声向莺儿说了,莺儿赶紧站了起来。主仆两个便迎畴昔,跟赵姨娘打号召,本想酬酢几句就借端分开,赵姨娘却黏黏糊糊地不肯罢休,末端却叫奉侍她的丫环在路边把风,抬高了声音向着宝钗说道:“宝女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这边宝钗见四周更无一人,这才冷声向莺儿斥道:“你莫非本日是吃了甚么不洁净的东西,撞邪了?方才在潇湘馆,你满口胡言乱语,究竟在说些甚么?林女人是将近同宝兄弟订婚的人,又夙来是个心细的,你教她听到了,内心头会如何想?现在我不过借机敲打了你两句,你便驳我,让不相干的人听到了,传了出去,岂不是以讹传讹,毁人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