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送客的时候,林如海便客气的让贾琏今后可经常过府来玩,不必拘束。如果平常人必定当他是客气,并不放在心上。可贾琏是谁啊,那脸皮比凡人厚了三倍不止,一听这话便喜笑开颜,一叠声的应是。贾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常日里也不如何管束这个儿子,随他上天上天的闹去。只贾政还是觉着贾琏太不会看人神采,那副猴急的模样,的确有辱斯文。只是厥后晓得了那些过后,贾政倒是悔怨当初没把珠儿也叫上。
君祁的手稳稳地抓住林如海的胳膊,“如海,朕说过,你我的友情,暗里里不消如此多礼。”仿佛也晓得如此下去并不会有甚么成果,君祁话锋一转,“当日你言之凿凿,要为朝廷鞠躬尽瘁。还记得你曾说过文尸谏,武死战,现在这个官职,你可还对劲?”
这日下朝后,林如海正跟几个同僚边走边说,不过是几句家长里短,旁的可不敢在这宫中瞎扯。才出了乾元殿几步,只见掌宫内相戴权走了过来,说道,“林大人留步。”
“皇上,林大人到了。”
林如海压下心中的各种疑虑,跪了安。到了书房外头,戴权便跟了上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客客气气的交给了他。
吏部的公文没几日便下来了,林如海正式走顿时任。有了宿世的经历,林如海这回到没有赶上太大的难处,很快便找准了本身的位置。当今继位才三年,虽说本来朝中人手也很多,但如果成了天子,要的天然是全部朝堂的臣服。可惜太上皇也并大哥到不能理事的境地,身为曾经的帝王,现在仍然具有最高的权力,如何肯等闲罢休。他本来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儿子,一个任他摆布的傀儡,现在发明这傀儡竟是装出来的,且很多设法都与他背道而驰,天然更加愤恚。如此一来,朝上又出来了新的党派,上皇党和新皇党。另有那么一些看似中立的人,林如海便是此中一个。
君祁的眉皱的更深,这会儿没有那一干主子们在,他也很不必端着天子的架子。“如海,你现在跟朕倒是愈发的生分了。当初我们对酒赋诗,高谈阔论,你可未曾如此谨慎。”
林如海正算计着甚么时候能从这书房里出去,一边又想到应抢先给小厮报个信让回家带个信,免得母亲担忧。一边又想到黛玉这时候该醒来喝明天的第一回奶了,每日都是这个时候,再没比她准的了。直到面前呈现一双明黄色缎面缂丝纹龙白底朝靴,林如海这才回过神来,本身仍旧身处御书房,在那人的眼皮底下走了神,可真是越活越归去了。
中间几位都是极有眼色的,从速道了别就先走了。林如海内心忐忑,固然每日上朝时能远远的瞥见那人,可暗里里要见,他还是没这个筹办。算起来,上一回同那人说话,还是在离京赴扬州到差之前。当日一别,不想竟是天人永隔。但如果再来一回,林如海想着大抵还是会挑选远赴扬州。这一面,倒是让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