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带着黛玉一块上了肩舆,正要叮咛出发,远远的传来一个小沙弥的声音,“施主请留步,施主请留步。”
君祐才不管这些,在君祁说话间已经接连三杯下肚,直呼过瘾,“怕甚么,反正有您给我做背景呢。这喝酒又不是品茶,利落才最要紧。再者如阮籍、嵇康等人,常常醉狂之时文思泉涌,可见喝酒就该喝醉了才是。若不醉,喝酒干吗,倒不如喝茶呢。”
忠顺王妃一听这话,哭得愈发短长了,“我跟您说实话吧,那里是逢场作戏啊。府里头那班小伶人,可都是他的宝贝呢。”
君祁从桌案后绕出来,笑着言道,“六弟,过来这边坐。朕好久没跟六弟谈天交心了,本日偶有闲暇,便让人治了一桌酒菜,我们兄弟两个痛痛快快的喝一杯。来。”
林如海揉揉眉心,虽说在复书中说了有八成的掌控,实则五成不到。只盼着老爷子还能念在林家的份上,伸以援手,答允了这件事才好。本来还想归去安息一会儿,可林如海躺在床上倒是如何都比不上眼睛。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仿佛看到了西北的疆场,残肢断臂,断壁残垣。他并没有见过那样的实景,乃至连“大漠孤烟直”如许壮阔的气象也只存在于脑海当中,但当时的惨烈,倒是实在而清楚的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仅仅是几个小兵平平单调的报告,林如海也能想到如许实在的场景,如果真的置身于此中,面劈面前的烽火与刀枪,该是如何的心轰动魄?
本来这一天早上,忠顺王妃又哭红了眼,肿着一双核桃眼跑进宫来找皇后。她现在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做了没几年皇家媳妇儿,但是尝到了苦处了。
可现在帝王有令,虽是以安清的身份相求,林如海天然不会胡涂到当真,这事儿便是再难,他也必然要做成了。不为高官厚禄,不为帝王情面,只为了西北的一众将士和无辜的百姓。
春雨道,“小徒弟说方丈只让他将这承担转交给老太太,里头的东西是给蜜斯的。小徒弟还说,方丈有两句话交代,放在里头了。”
拂晓之际,东方的天空垂垂泛白,暗中和光亮,近的只剩下一条线的隔绝。一身劲装的男人从林府角门出来,跨上宝马向城外急驶而去。
那人回道,“七日之前。”
忠顺王妃哭的一脸的梨花带雨,“皇后嫂嫂,您说说,这么些年了,我到底那里做的不好了,让他这么不待见我。纵使我有天大的错处,尽管奉告我,我改了还不成吗?反正再不济,一张休书打发了我,竟是费心了。何必如许日夜歌乐,作践本身。”
唐氏低声道,“春雨,去问问小徒弟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