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喝了口茶,外头到底比不得宫里,没有上好的甘泉水泡茶,再好的茶叶也要变味了。幸亏这斟茶人换了,喝道嘴里竟是甜在内心。“这位公主二十年前远嫁鞑靼,本来两国联婚求一个承平罢了,该是功德。且这位公主被誉为西域第一美女,深受鞑靼国王宠嬖,第二年便生下了大王子耶律齐。只可惜没过两年俄然就死了,还是被害死的,是以楼兰跟鞑靼撕破了脸,再没来往过。楼兰同我朝向来无甚干系,只是仿佛是有一年曾派使者来过,想来为的就是这事了。”
君祁笑道,“没这么简朴。现在的楼兰国国王虽是耶律齐的母舅,年纪却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乃是前任国王的老来子。想必他连耶律齐的母亲长甚么样都不记得了吧,那里会替她报仇雪耻。倒是这位公主的死因成谜,多少传言都跟耶律定有关,想来这也是耶律齐对之恨之入骨的启事了。怪不得之前的事情那么顺利,他大抵早就想着要撤除耶律定了。”
君祁不管他,又把兵部侍郎叫上来,筹议了一阵,便传了旨意下去。唐晏领命先行一步,君祁也弃车架,改成骑马行进,同兵士们一样风餐露宿。如此一来,雄师于十一月中旬便到了乌拉尔。
耶律齐咬着下嘴唇,忍了忍,问道,“火线战况如何了?”
沈含章一身戎装,行了个军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耶律定前日派人送了信来,微臣特来送呈。”
林如海替他斟了一杯茶递畴昔,“楼兰国在鞑靼以西,海本地盘更加瘠薄,多数都是戈壁。但因其乃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地,商贾来往,论国力不必鞑靼差多少。这耶律齐放着楼兰不去,为何竟是往这里来了。”
唐氏已然有些哽咽,“晓得了,没有报信的倒好了,恰是前头没甚么变故呢。玉儿也是你宠出来的,我是降服不了的。她也懂事了,你好生跟她说就是,别太短长了。”
“本来如此,”当时林如海大抵还在翰林院修书呢,这些事情天然不甚清楚,“只是耶律齐到底有楼兰王室的血脉,现任楼兰国国王该是他母舅?不知是不是会趁此机遇,帮他妹子报仇雪耻。”
一旁的戴权早就接过送到君祁手上,三两下拆开看将起来,“沈将军请起。”
君祁放动手中的东西,捏了捏鼻梁。车架再稳也还是有些颠簸,若平常坐着也就罢了,一看字儿就晕的慌。“怪道耶律齐那小子长得如此奇特,他生母竟是楼兰国的公主。”
君祁见不得他那受了委曲的小媳妇儿样,立即就要赶人,“如果没甚么要紧事,你就回你的马车去吧,朕这里另有要事跟林大人筹议。”
“他,他想要篡权,我天然悔恨他。”丢下这一句,耶律齐立即跑了出去。他和耶律定之间的恩仇纠葛太深,哪是一两句话说得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