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君祁已经连着两日未曾躺下，一向在研讨火线战况。他身在乌拉尔城，火线却在两百里开外，趁着两军停战，便从速叮咛让沈含章亲身来面圣，比写奏折强些。却没想到沈含章来的这么快。

君祁却笑道，“红颜祸水不过世人遁词，不想如海也落了俗套了。如果修身克己，明辨是非，岂是别人能等闲带坏。那些人自堕美色，沉湎此中，最后还要将罪恶推咎于女人，岂不成笑？又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说，如果朱者与墨者相处，该当如何？端看各自定力罢了。”

林如海怕真把母亲的眼泪招出来，忙道，“可见母亲至心疼爱孙女，不都是一样宠着。儿子这就去看看玉儿，母亲好生歇息吧。”

“本来如此，”当时林如海大抵还在翰林院修书呢，这些事情天然不甚清楚，“只是耶律齐到底有楼兰王室的血脉，现任楼兰国国王该是他母舅？不知是不是会趁此机遇，帮他妹子报仇雪耻。”

沈含章一身戎装，行了个军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耶律定前日派人送了信来，微臣特来送呈。”

君祁表情大好，连带着看火线战报的时候也并不像前几日那样愁眉舒展，毕竟也是料想当中的成果，“这耶律定不愧是一员虎将，第一道防地已破。沈含章之意，如果救兵迟迟不到，他那三万军马怕也抵挡不了多久。”

林如海一算日子，“那两万精兵再有三五日也该到了，当解燃眉之急。兵贵神速，只是雄师如此速率的确太慢了些，只怕贻误了军机。”

“恰是，是我大娘舅家的大表兄。”

君祁笑道，“没这么简朴。现在的楼兰国国王虽是耶律齐的母舅，年纪却比他也大不了多少，乃是前任国王的老来子。想必他连耶律齐的母亲长甚么样都不记得了吧，那里会替她报仇雪耻。倒是这位公主的死因成谜，多少传言都跟耶律定有关，想来这也是耶律齐对之恨之入骨的启事了。怪不得之前的事情那么顺利，他大抵早就想着要撤除耶律定了。”

耶律齐咬着下嘴唇，忍了忍，问道，“火线战况如何了？”

食指敲击桌案，君祁再次堕入深思。

耶律齐气结，他也不是不会，只是骑马太累，一整天下来大腿必定疼得慌。他是鞑靼人没错，只是因面貌随了母亲，是以父王从小心疼，任何事情都跟着他的性子来。其别人也不敢说甚么，是以像骑马、练武如许鞑靼人必备的功课，他都只是略知外相。也是以面对耶律定之时才毫无抵挡之力，乃至于落得流亡异国，向天朝乞助的结果。

沈含章回道，“旬日之前，耶律定攻陷达罕城以后便没再动兵。此中启事臣亦不甚清楚，约莫是他们听闻圣驾到了，这才不敢再前。”这话他本身恐怕也是不信的，只是再找不出甚么来由来了。比起别人，驻守西北十余年的沈含章深知耶律定其人，是以确信这此中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