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答说:“其他几房么,二房老爷章霂章仲涵,娶的是都城世勋陈侯家的女儿,生了两个儿子,长的叫章魁,少的叫章斗,也都有举人功名。章霂脾气最是懒惰疏旷,不爱为琐事操心,故此章魁成年后,房里就多是他在主事。再说这章府的三房,实在并非三房,倒是一名蜜斯。只因她出世时有高人批过命数,说必然要照男儿教养才得存活,便与兄弟排名,直到行笄礼时方重新换过。传闻也是一名诗书笔墨上极通的才女,十七岁时嫁与姑苏林侯家独子,当年十里红妆,竟比大姑奶奶出阁还要夸耀显赫。不想不上7、八年,朝廷上黄、林两家就为储君帝嗣反目争锋。到西鹤墅案发,更闹到不死不休的结局。亏是章家这边死力调停,说动朝中元老,乃至有说还累到荣公亲笔上书的,才有黄家的免死放逐。而这边林家也是损筋动骨,伤了元气,更伤了亲戚情分。那二姑奶奶为姐妹悲伤,不到三十岁就郁郁而亡,林姑老爷也只熬到四十来岁——真真是造化难测,不幸、可悲、可叹啊!”
这边顾冲佳耦两个自转回正房,换了衣服,又打发了服侍的丫环仆妇们一齐出屋。顾冲就在榻上坐着,呆呆的入迷。范氏在中间看了半晌,见他始终不动,这才挨上榻来,靠近了说话。
谢楷一边说,一边就想到先头本身对章回几番疏导,此中不乏性子起时言辞狠恶刻薄的,一时不由额头涔涔汗下。一会儿又想到本身向他疏导时,章回虽每次都几句话含混带过,多多极少的露过一些口风,本身听在耳里,也明显都有过非常感受,但究竟一次都未曾穷究,不由更加烦恼自责起来。
谢楷听了,一双眉皱得紧紧。他年纪轻,并不晓得西鹤墅案的前后首尾、由来经历,只晓得是4、五十年前朝廷的一场大劫,牵出来7、八个皇子王公并小半的朝廷,就连本身谢、顾两家如许的大师大族都深受其弊,朝堂上数年喑然。而这黄、林两家都娶了章家女,原是连襟嫡亲,竟陷在如许的党争大事里头,更闹到如许惨烈局面,实在是难以设想之事。现在接不了口,只问:“姑苏林侯家,现在却又有甚么人留下么?”
谢楷因而施礼拜谢,道:“总都是母舅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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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咕噜噜,因而这一回顾文凌演说文昭公府终究结束!撒花~~~~
谢楷听了,一一应下;又将顾冲先头说的人物姓名,捡最要紧的依着血脉线索说了一遍,竟然一点儿都不错。顾冲见他应对恭肃,掌控紧急,心中欣喜,也觉一块石头落下,遂温言道:“实在章家家声极好,谦恭守礼,绝无平常冬烘庸酸之气,也非是那等狂桀狷介之人。特别章望章仰之,博学刻薄,最有祖上之风,亦是我厚交莫逆。章回是他独子,经他一手教诲而成:见其子乃知其父,你既能与章回为友,便也能想见其为人。此去章府拜寿,一则全以礼数,二则靠近贤德父老。若能得他指导一二,更怕是能毕生皆受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