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进门时便把外边披着的紫鼠大氅给脱了,下身只着了一件薄薄的正红缎子百裥裙。这一跪,只叫她觉着从膝盖开端浑身都冰冷了。王夫人也是多年的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罪?
鸳鸯应了声,福了福身边下去开了老太太的私库拿东西去了。只留着王夫人还是跪在老太太的面前。
王夫人也感觉委曲,此次是真委曲。扬州与都城本来就隔得远,林如海的信送到时早就过了洗三的日子了,便是再如何筹办也是赶不上的。
更何况因着前几日贾珠的病,王夫人连管家都没时候,哪偶然候去筹办林府的满月百日!便是她偶然候筹办,她也不肯意筹办,谁情愿为着仇敌的丧事觉着高兴呢!
听得贾敏无事,老太太这才放下了心。只是这大悲大喜毕竟有些耗精力,一贯保养杰出的脸上也不免显出了一丝的老态。只是一想起那差点害了贾敏的李嬷嬷,老太太还是是肝火中烧,对着王夫人斥道:“都是你部下的好人,差点害了我的敏儿!如果我的敏儿出了甚么事情,你也必然逃不了!”
那领头的婆子躬着腰,双手在腰前握着,一脸谄笑道:“回老太太话儿,林姑爷在二女人出世之时便写了信叮咛小厮前来报喜,是以奴婢们想着老太太必然是晓得了的。只是府中克日因着珠大爷的事情有些慌乱,奴婢也不肯给老太太与太太添费事,这才只是等着老太太问话,却没有前来报喜。另则……”那婆子似是觉着接下来讲的话有些尴尬,是以住了嘴有些踌躇。
她心中暗骂,只在脸上却还是不得不摆出了一副孝敬媳妇儿的模样,道:“太太放心吧,媳妇儿明白,自会将这事儿办的妥妥铛铛的。只是,这些婆子们,您看……”
婆子瞥见老太太这副模样,那里不晓得本身说的过甚了。恐怕吓到了老太太讨不了好,赶紧说道:“老太太放心!敏女人吉人天相,自是没有甚么题目的!便是生出来的二女人也是白白胖胖,可招人喜好了!”
俗话说得好,想要编的大话完美,必然是要半真半假的。现在林如海的信没了,虽是任由她们瞎扯,但如果老太太起了狐疑找人与那林府一对,立时就能看出不好来。
其他跟着去林府的婆子们也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嘴里只说着委曲,将错全推在了李嬷嬷头上,倒忘了当初她们在林府对着小丫环作威作福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