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言内心一暖,想道:“有婶子这句话,我也值了。”
按理说三哥躲丫头都躲到她这儿来了,这事该和宋氏说一声的,但想着林徥是个好面子的人,并且这话提及来,总要提到雪枣几个丫头弄巧成拙,活似跟说她们好话似的,黛玉做不来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事儿,虽晓得她现在既理家,不好不闻不问,也只拖下去了。
黛玉这才晓得为何有些丫头明摆着着长大了就要走的,婶子还执意要提她们,本来看重的是“见地”二字,想着雪枣的美意办好事,倒是明白过来:“本来如此。”又想道:“雪雁霜信她们两个不肯意走,倒不定是妄图甚么‘副蜜斯’的名分,想着在这儿不消多辛苦,她们多数是晓得我的脾气,舍不得我。只是她们既跟了我一场,少不得要给她们运营运营。”内心倒悄悄有了计算。
“你叔叔寿席上诗会输了,可要连着两场做东,你可打紧些,”宋氏道,“你嫂子和馥姐是要管我要题的,你叔叔偏疼阿徥,限韵总向着他,你当真不要?”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她也忍不住有些心伤地想:“畴前日子太苦了,弄得紫鹃明显是看我这里已经稳妥,不需担忧了才走的,临了还要替我操心一回。”
宋氏把她揽入怀里,道:“好丫头,不哭了,不但你妈妈如许想,你叔叔、婶子都这么想,你如果把我们当一家人,你本身内心感觉哥哥姐姐比别家的好,就晓得我们内心也是这么想你的。”
宋氏在帐本上勾了一笔,给林滹的两个姨娘也加了月钱,黛玉粗粗一算,只这回下人们赏的、加的,就是很多,都走公中的账,不知本年入的能不能赶上出的。宋氏笑道:“莫担忧这个,我们家的几个园子里的收成还没入账呢。藕舫园的花草、米酒一贯能入很多,那边竹子多,入冬的笋同梅花后的梅子,也是一笔。”
黛玉道:“婶子曲解了,我倒不是用不惯其别人,实在是我那院子里也没那么多事要人做,那天我还跟锦荷说呢,本来浇花喂鸟的都是鸣香,现在说是雨椿没事做,变成她浇花,雨椿喂鸟,再添几小我,岂不是连花都得分类浇?”她的确是感觉锦荷替代不了紫鹃,倒不是感觉锦荷不如她,只是阿谁时候,外祖母家人来人往,却只要紫鹃一小我能陪她说说话,交谊可贵罢了。她也是有父母的,黛玉想着,紫鹃这丫头也是奇特,跟了她一场,也式微着甚么好处,月钱不如袭人也罢了,那边是大家交口奖饰的无能忠心,却没甚么人夸她,现在去了宝玉院子里,倒是传闻直赶着上去了,可见那一家子眼里,进了宝玉的屋里,才是真正的“大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