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城也有人要医啊,先生。”少年停下来揉了揉小腿,见男人走远了又赶紧加快脚步赶了上去,“这类乡野之地,就算公子医好了,他们也付不起药钱……”
草席上的少年灵巧地仰着头让黎安帮他清理伤口,深绿色的眼睛仍旧悄悄地谛视着黎安。
时年,太子即位继位,拔除宰相一职,隔三月,借骠骑将军季文渊之手撤除朝中奸臣小人,重立科举之制,读书人纷繁进京赶考,以追求官职宦途。太子此举实乃天下之幸事,然耗损国力甚多,又适逢虫害天灾,各地新官上任背工忙脚乱,纷繁开仓放粮,恐怕饥民多了传到新帝代清耳里,还没把位置坐热就掉了脑袋。
少年没应,闭着眼唔了一声,伸开嘴把可怖的獠牙露在黎安面前。
另有些腿软的兵士望了眼马车拜别的方向一眼,才找反响音问中间的人:“不是传闻季大人一身煞气,面相凶恶,身边无靠近之人?这位是哪家的少爷?”
正值七月,热浪袭人。披着铠甲的兵士在通关隘骂骂咧咧地站在城墙下的阴凉处,这热天他们还得还是来这受累,看着这一个个颠末的百姓要么是贼眉鼠眼,要么是低眉顺目标卑贱模样,心中更是烦躁。
“这当然是骠骑将军季大人的贴身令牌,你还不跪下请罪……”
“不,不是。”长岁明晓得先生会这么说,却还是不甘心边走边嘟囔,“但是有了身外之物,先生和我才气有东西吃,有处所住啊。如果没有铜钱银子的话,就买不了先生最喜好吃的冰糖葫芦了。”
黎安往前走的行动一顿,有些发怔地看向少年。
马车中应是坐着两人,半刻后便从上面跳下一个眉清目秀的灰衣少年,没好气地瞪了兵士一眼,才把手中的令牌在半空中晃了晃,道:“你知不晓得我家先生是甚么人,敢这般口气!”
站在城门左旁的兵士倚在城墙上闭目偷了会懒,忽觉有马蹄踏地的声音愈行愈近,扭头看去时发觉是浅显人家坐的陈旧马车后,便又摆出一副穷凶极恶的神采把还要向前冲的红鬓马拦了下来,骂道:“懂不懂城中端方?有通关条令才气出这城门。”
少年仍眯着眼看他,没有应对。
这小兵也是天热得心烦,就看着马车中人身份不高,专门骂两句找点乐子。
前年都城收回禁令,不准大夫给妖治病,抓一只妖还能够领三百两银。能化成人形的必然是修炼了千年的妖,但是既然是人的模样,他就得救,何况他也不在都城了。黎安扶着少年的背,语气迟缓而暖和隧道:“我不会害你。”
中午已过,日头略微下去了些。
“叫黎衣如何?”黎安扒开少年遮住容颜的长发,将药粉悄悄地撒在少年还未结痂的伤口,“我便是姓黎,你情愿叫我先生也好,叫黎安也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