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斜睨他一眼,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胆识,只不过既入得这狱中,不知是否也能同孟某一起品这狱中饭点?”
然后便亦坐靠在墙边蒲团之上,半敛双眸,悄悄望着少年。
肖彧站起家将那锦被围在少年身上,才转过身来持续道:“可贵李大人故意,对孟大夫如此照顾,肖某深感于心。”
青年缓缓抬眸,直直望向少年那星斗般的眼眸,心头仿佛缠绕上一种莫名滋味。
狱卒答了个“是”,便翻开牢房,快步走出来撤了这酒桌,随即拜别。
在这寒秋时节、冰冷狱中,也烧得腹中暖意融融。
孟珩此时也不拘那到底是酒是茶,举起酒液平淡的瓷杯抬头一饮而尽,辛辣仿佛炙烤普通的滋味顺着酒液流进四肢百骸,倒带来一种久违的肆意之感。
孟珩低头看了一眼严严实实裹在本身身上的锦被,淡淡道:“孟某并不如中间所想的那般孱羸,实不需如此‘照顾’。”
两人一时闭目小憩,一时醒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笑谈几声,饿了便吃几口那李大人特备的好菜美酒,倒是安闲。
此时已值暮秋,刚进牢房不感觉甚么,坐得久了方觉阵阵彻骨寒意悄悄渗入,冻得人四肢冰冷。
“倒也并非不喜,只是……酒精是最能给人带来马脚的东西,平时自是少饮为妙。不过眼下么,”孟珩说到此处,又自斟了一杯,肆意笑道:“孟某身陷囹圄,朝不保夕,自是目前有酒目前醉。”
“味道还不错。”青年非常正色隧道。
不像昔日那般,虽脸上总挂着笑,却令人生出若即若离、不结婚近之感。而此时的少年,却褪下了一丝那仿佛经历了光阴浸礼的恬然淡定,多了几分独属于这个春秋的憨态可掬。
孟珩设想此人平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现在竟也能怡然食下这狱中饭食,不由朗声一阵大笑。
“殿下放心,下官必然措置安妥。”李大人忙还了个礼,连声道。
牢房刹时又变得有些空荡荡了。
李大人回想了半晌,道:“当日那失孤女子领了一伙人大闹公堂,为布衣怨,下官当下便适应那女子之意,命人搜了孟大夫的药铺,不想却公然发明了那失孤女子口中所言的‘做坏了’的胶囊。”
“大人当日派部下衙役搜捕孟大夫所运营之药铺一事,是暗中行进的还是广而告之的?”青年缓缓问道。
孟珩挑眉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稍放松了身材,斜靠在那柔嫩的锦被中,微眯了双眸。
说罢,他一把举起酒杯,仰开端来一饮而尽,几滴残酒从嘴角边滴落,顺着形状美好的白净脖颈流滴下来,最后溶解在少年代红色的衣领处。
身上因这厚厚的锦被而暖意融融,乃至都有些热了,他翻开被子,翻身下床,身形倒是稍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