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笑边摇了点头,酒精这类东西,今后必不再碰。
孟珩此时也不拘那到底是酒是茶,举起酒液平淡的瓷杯抬头一饮而尽,辛辣仿佛炙烤普通的滋味顺着酒液流进四肢百骸,倒带来一种久违的肆意之感。
牢房外李大人看着二人举止,心下非常惊服,脑中一动,忙叫那典狱备上一桌好酒好菜,又忙不迭亲身接过两个蒲团、一床锦缎棉被送出来,安设好。
“是微臣考虑不周,叫殿下和孟大夫享福了。”李大人垂首汗颜道。
“是啊,确切可惜。”青年似也遗憾地轻叹一声,微微一笑。
孟珩不由得低低一笑,挥了挥手淡然道:“把这酒桌撤了吧,我不饿。”
孟珩勾唇一笑,或是好久未沾酒的原因,两颊缓慢地出现一抹极淡的浅晕,本就乌黑如墨的眼眸此时也显得更加敞亮,成心偶然地看着青年。
落日垂垂敛去最后一丝照顾着暖意的光晖,这牢房里复又规复本来的阴暗潮湿。
却见少年只眼睑微微颤抖一下,便复又归于安静,竟像是熟睡了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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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眸中略闪过一丝惊奇,笑道:“畴前只知孟大夫不喜喝酒,却不知孟大夫一饮起来倒是如此豪放称心。”
此时已值暮秋,刚进牢房不感觉甚么,坐得久了方觉阵阵彻骨寒意悄悄渗入,冻得人四肢冰冷。
孟珩可贵有些发楞,直直望着桌子上被扣起的菜碟,出了会儿神。
两人一时闭目小憩,一时醒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笑谈几声,饿了便吃几口那李大人特备的好菜美酒,倒是安闲。
“倒也并非不喜,只是……酒精是最能给人带来马脚的东西,平时自是少饮为妙。不过眼下么,”孟珩说到此处,又自斟了一杯,肆意笑道:“孟某身陷囹圄,朝不保夕,自是目前有酒目前醉。”
脑中模糊闪现出认识昏沉前青年最后的身影,以及缠绕在耳畔的那两句呢喃般的絮絮碎语,过了半晌,他禁不住噗嗤一笑。
他不由也举盏向少年表示,油然笑道:“那鄙人也陪孟大夫痛饮一回,醉解千愁。”
青年青拂袖袖,徐行走了出来,步态安闲,神采寂然,不像是走入牢房,反倒像是正踏上甚么崇高的处所。
“殿下放心,下官必然措置安妥。”李大人忙还了个礼,连声道。
说罢,他一把举起酒杯,仰开端来一饮而尽,几滴残酒从嘴角边滴落,顺着形状美好的白净脖颈流滴下来,最后溶解在少年代红色的衣领处。
他半敛双目,复又抬眸望进少年的眼睛里,轻声道:“孟大夫需不需求照顾是一回事,鄙人的情意是另一回事。”
在这寒秋时节、冰冷狱中,也烧得腹中暖意融融。
孟珩斜睨他一眼,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胆识,只不过既入得这狱中,不知是否也能同孟某一起品这狱中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