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日是开堂公判那传闻中能够“医天下郎中所不能医之心疾”的孟大夫。

“哦，本来如此。”孟珩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语气里很有些叹服意味：“看来吴大人此次果然是筹办万全，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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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平凡人等，早在如许的抚心一问下乱了心志、缴械投降了。

吴有贞眉头狠狠一皱，半晌倒是阴沉沉连道了几个“好”字。

吴有贞脸上带着一种极深沉的浅笑，他眯了眯眼，道：“没想到只几日不见，孟大夫便沦落至此。”

大难当头，方可见世态民气。此话向来不假。

“吴大人说得不错。”少年点点头，似是非常认同隧道：“照吴大人所说，孟某现在身为阶下囚，确切是遭受悲惨，景况落魄啊。”

再加上那些曾经被孟珩拒之门外、想要求卦问卜的官-员们，本就已对孟珩心生芥蒂，此次眼看着那不成一世的孟大夫就要跌至谷底，恨不能再狠狠踢上一脚，煽动着本身府上大半仆人奴婢都过来起哄围观，以泄私愤。

来自于被告的所谓“民意”施压，让府尹李大人不得不提早开端对于此案的公判。

说到这儿，他别成心味地一笑，嗓音温和：“自作自受了。”

即便那目光里带着没法忽视的歹意。

“孟大夫既然如此果断，那本官也无话可说了。只但愿孟大夫好自为之吧。”吴有贞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拜别。

孟珩立在大堂中心，神采安然，没有涓滴被打量围观的不快。

孟珩涓滴不为所动，调剂了下姿式，盘腿坐于地上，笑道：“吴大人以为孟某是‘沦落’至此？”

吴有贞听得此言，倒微微敛起笑意，眉头微扬，道：“哦？孟大夫此言但是认清结局势，筹算弃暗投明、择良木而栖了？”

吴有贞微浅笑道。

他并没有直接答复男人的问话，反开口低低问道：“大人本日如此堂而皇之地进得这狱中，不怕感染上一身洗不净的怀疑么？”

因为仵作对那最首要的人证亦兼物证――即被告口中被害死的男童倒是无从动手。

少年青笑一声，道：“吴大人所言甚是，确是孟某不知藏拙，乃至于获咎了吴大人，方有此了局。”

语罢又回身懒洋洋地侧卧在那蒲团之上，单手支腮，斜睨着眼看着男人。

坐在“明镜高悬”四个字下、一身云鹤花锦官服的严肃男人将视野一一扫过世人，最后落在了现在即便跪着，也仍然背脊笔挺的少年身上，心底轻叹了一声。

天涯似有阴翳，云朵漫卷漫舒，惨白的朝阳只露了个脸，便很快地淹没下去。

少年撑膝悠悠站起，负手缓缓走了几步，与吴有贞隔着那铁槛相对。

少年却轻笑一声，语气随便隧道：“多谢吴大人提点，不然鄙人差点就想要夺走吴大人的心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