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俄然感觉悔怨,悔怨他本不该妄图了这堤柳山庄的美酒而赴宴,悔怨他不该答允下了柳夫人的一时之言,他该从那边替那柳夫人寻来一个好半子,寻来一个柳家女人的好夫婿。
树上坐着的是一个疯疯颠癫的傻女人,树下站了个天生了四条眉毛的怪人。
陆小凤一听,立时便来了兴趣,依言附耳过来了。
疯女人长得很都雅,端倪如黛,脸上半分粉黛也无,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纤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面前一扇一扇的,鼻子一皱一皱的,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都雅,天真如冲弱。
那说话的人声好似近在耳边,却又好似远在天涯,是否定真是那疯疯颠癫的女孩说来的。但是……那女孩虽看似疯疯颠癫的,瞧着确切好鼻子好眼睛的……实在是健安康康的,也半分不似一副要让人救的模样。
陆小凤闻言便不觉一愣。
莫非……这题目还得在了那羽士的身上。
堤柳山庄的后院里栽着一棵梨树。
柳夫人道:“那羽士要我去寻了那孩子的生父,莫不是还要我于他寻了个鬼来?”
陆小凤转头又见那女孩眉间鹳骨未化,好似还是一个处子,随后又知那疯疯颠癫的小女人竟然便真是那传闻当中的柳家幼女,而传闻当中,那柳家女人倒是已经身怀两月身孕,故而实觉几分古怪,便知那柳夫人想来定另有几事瞒于他。
陆小凤知那小白狐极通人道,能辨阴阳,如果那闵秀云怀中当真是个鬼胎,那小白狐说不得也不会与那疯女人这般靠近,莫非……这肚子里的竟当真并非是个邪物?
只见陆小凤伸手一挠怀里的那小白狐狸,一龇牙,伸手一指了那瞧上去仙风道骨的老羽士,尽管闹了一声,“挠他!”
“不成不成……”那羽士直言道,“这亲结不得,决然是结不得的。”
村中之人皆言那闵秀云恐已身怀鬼胎,曾于一白天将那闵秀云扎入猪笼当中,欲投于淮水当中,哪知,这第二日,闵秀云竟然又完完整整,安安好好地呈现在淮水之边,村中之人一时畏敬莫名,故而竟都未曾多言。
只是,这话俄然说了一半,那老道却俄然一点头道了一声“不对不对……”,掐指又算,又是点头,“呀,这姻缘线怎的又变了。”
如此一想来,陆小凤竟反而感觉有些靠谱了,那闵秀云被投于淮水当中竟都能安但是归,想来便是当真有几番灵异之物,也是个护着人的,只是……如果那闵秀云腹中之物并非是个邪物,那闵秀云又何至于落得这般疯疯颠癫的模样?
那羽士张嘴一捋髯毛,神神叨叨地来回叨念着几句,那粗心是,你人固然没到过这块,可你的灵获得过,你就是那孩子的生父,如此如此,那羽士念叨来念叨去,倒是非要将这屎盆子往陆小凤的头上一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