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动的火焰,将人群的影子拉成一片光怪陆离的画面。
小山魈有样学样地仿照木仰之皱皱鼻子,巨大的脑袋一歪,差点没能搬返来:“我也不喜好阿谁味道。”
“申城!快去申城!”肮脏的棉衣裹着一头虬结的乱发,满脸络腮胡子上,一双亢奋的眼睛,仿佛要瞪出凸起的眼眶。他拔腿便跑,手中的火把,在凝重的夜色里划过一道伤害的弧线。
中年男人一颤抖,有模有样地环顾四周,仿佛在窥测谁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口中却不饶人,抬高嗓音:“我如何就嚷嚷了?快走!别掉队头。”
如山峦普通的树冠,连缀数千里,在海风吹拂下,好像波澜起伏的大海,而波光最盛之处,是一轮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
纯黑的天下里看不见天空和大地的分界,仿佛触手可及,又远在天涯。唯独那座目光所及最远处的云山,让无差别的黑夜有了存在的意义,闪现出一种沉重而空灵的姿势――挟万钧压顶之势,却仿佛毫不受力地漂泊。
火光在头顶腾跃,像坠落人间的星斗。
“您的神迹……”
“哦……”
两只木灵在丛林顶端浪荡,带起一道碧绿的波澜。如果陌寒在此,或许会惊奇的发明,这两道穿行轨迹,恰如长风吹过树梢,没有引发一丝多余的震颤。
“那是甚么?”山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云山!”
“诸神的战役将在傍晚中闭幕,人间的信奉仍然从脚下延长。面前的门路源于灵魂的挑选,通往此岸的天梯在海天之间展开……血与火,我瞥见了下一个循环。”
“是的。”衰老而醇厚的声音在一片鼓噪中响起,统统杂音都自发消泯,人们悄悄看着他们的带路人,他们的挽救者。
他率先垂下头,肩头披垂的白发悄悄划落。厚重的棉衣下,一只衰老的手,落空弹性的皮肤,如同干硬的黄纸,裹着生硬而高耸的静脉。
“这是您的神通?”
“那是你具有的指引,也是众生的指引,你需求去指引更多人,将他们带往真正的故里。这是你的欲望,也是你的任务。一旦进入万象森罗,我将不会再呈现你的灵魂里,无事不要呼唤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磨练……”
一个抱着孙子的中年妇人,用手肘推了推身边蓬头垢面的丈夫:“快走啊,先到先得,落在前面的人,还不晓得有没有好处所住呢!”
“我手中的轩辕令吗?”
“您也没法做到的事情,我如何才气做到?”
烛火仿佛遭到某种指引,带着信徒的欲望升上云天。
“他们在向他们的主祷告。”木仰之如有所思。
“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处所。那就是我们的先人曾经居住的宫殿,而它也将为我们再度开启――一个属于我们的、新的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