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滑头,荀彧语带怜悯道:“以是说,吕奉先的的确确是把您当作了弃子。”将酒樽递到郭贡手里,让他喝酒压压惊,荀彧面不改色,“飞将军吕布的名声天下那个不知?如若不是晓得鄄城难攻,又有夏侯将军驰军坐镇,他何不亲身率军来攻?又那里会把一块唾手可得的宝地等闲让与别人?”
转头看向一脸迷惑的夏侯惇,荀彧悄悄舒了口气道:“转机来了。”
听闻此言,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甚么话?说来听听。”
听他这么说,郭贡内心更是惊惧不已,勉强笑了笑,他干涩道:“夏侯将军部下的兵将还真多啊,跟我这里隔着那么远都能听到。”
和荀彧对视一眼,程昱已然心下了然,“夏侯将军莫急,荀司马这么做是为了诈敌”见荀彧点头,他持续解释道:“受困之城,主将尚能安之若素,寝室普通,若非胜券在握,安敢如此?如许,使者一旦回报郭贡,他必会测度是我军兵力强大,不惧攻城;还是鄄城过分易守难攻,我军已有万全之策,从而心生顾忌,不敢等闲来犯。”
仿佛早就猜想了他的反应,荀彧嘲笑道:“郭刺史当真是个实在人,只可惜啊……”叹了口气,他没再说下去。
行动妥当地跟着郭贡的部下进入他的帅帐,荀彧拱手揖道:“见过郭刺史。”
举起酒樽向他点头请安,荀彧也掩袖一饮而尽。放下酒樽,他一面察看着郭贡的神情,一面开言道:“郭刺史为人直率,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不周之处也请宽待则个。”
“这……”躲开他的视野,郭贡显得有些难堪。
及时地伸手扶住他,荀彧安抚道:“郭刺史不必惶恐,大略是中午已到,夏侯将军在点兵吧。”
几不成察地勾了勾唇角,荀彧并不急于答复,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仿佛在等候甚么普通。
雨露初歇,拂晓将至。莺啼啭呖中,荀彧在城门处停下脚步,对夏侯惇道:“将军去让他们把吊桥放下来吧。”
“诺。”不解地看了眼荀彧,传令兵还是依言而去。
“不错。”接过程昱的话,荀彧弥补道:“敌我兵力差异,唯有智取,兵不血刃而退敌方为上策。”
跟着吊桥的完整放下和城门的开放,初升的晨光之光丝丝缕缕地照入城门内,在荀彧身上镀了层晴光。抬开端,他冲着空中浮动的光晕眯起眼,神情再安静不过。
固执匕首的手不受节制地颤抖着,看到沿着刀刃上排泄的缕缕血丝,郭贡竟感到一种崩溃后的莫名镇静,“我如何晓得你是不是在诈我?我这便杀了你,看你的狡计如何得逞!”
“天然。”心中已拿定了主张,荀彧目光一沉,果断道:“不但要去,并且要单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