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在郭嘉喝到第二杯的时候，荀彧终归没忍住悄悄感喟着按住了他斟酒的手， “我又没有见怪你。”

“钟繇，我与他素有来往，可为曹公引见。”这一次，荀彧果然言辞干脆。

目光愈发温和下来，荀彧并不是没有感遭到面前那人的谨慎翼翼，亦非不知他之前打趣似的的戏言是源自何种心机。但太多的经历早已剥夺了他不计结果、敞高兴扉的权力，而教会了他谨小慎微，不越雷池一步。有些事，毕竟难以点透。

建安元年对曹操而言是意义不凡的一年，也是天下格式易变的开端。这一年，曹操率军到达洛阳拱卫京都，吓退韩暹之辈，迎奉汉帝幸许都。

从尚书台返回府邸时已将近傍晚，荀彧刚进府门就听那小门僮道：“先生，府上来了个客人，说是您的旧识。”

垂下视线，荀彧抽回击抚弄着酒樽上深切浅出的纹路，低声道：“明日，你随我去面见曹将军吧。”

过往的繁华从面前飞掠而过，定格成了残垣碎瓦，内心的酸楚浪涌般袭来，刘协微微仰开端，却还是止不住感慨万千的泣涕寥落。半晌，他平复了情感，重新让视野落回帝台下的臣子身上，“宇内逆贼残虐，朕逃亡于外朝不虑夕，得遇卿等如此贞良，不堪感念，愿与诸君进退想与，兴我汉室如昔！”

站在历经灾害，早已残破不堪的洛阳宫中，曹操向着破败王座上的落魄帝王三跪九叩。昂首称臣，未见半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