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从水里浮了起来，抹了把脸才回道：“部属实在不识水性，又不得方法，实在难以把握。”语毕还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幸亏时已近立夏，湖水不算冰冷。

狄仁杰双肘撑地，谨慎翼翼地垂瞬看着架在本身咽喉的利刃：“我来大理寺一年，尚未碰到武功在你之上者。”

尉迟看他几眼，又思忖半晌，俄然脱手解去佩剑，只在往腰间别住流星锤。他略加活动肢体，便跳入湖中，游至狄仁杰面前：“比起龙王案当时确切好了很多，起码不会在水里乱扑腾了。也罢，就让本座亲身教你。”

翌日，狄仁杰依约来到大理寺四周的湖边，前脚刚落定，后脚尚未抬起，就闻身后传来破空之声，剑锋杀气直逼后颈。

“狄仁杰！狄仁杰！”尉迟真金用力拍打着狄仁杰的脸，乃至还揪了揪他的胡子，皆是徒劳。尉迟赶紧将他翻过来置于腿上，使力拍他的背，“你说你这个废料！如何连凫水都不会！”

狄仁杰亦望了那湖面一眼，认命的脱去上衣。在湖边活动了筋骨，便以一个极其丢脸的姿式落了水。

佯装不识水性，一来能多加练习，二来……到能获得尉迟真金躬亲指导，亦是乐事一桩。不过此回真乃出师倒霉，偷鸡不成还蚀把米。

“哼！”尉迟将他从腿上推下去，单独站起踱至岸边将方才卸下的是非剑重新别在身上。

尉迟松了口气，赶紧将他翻了过来，用力摇着他的肩唤道：“狄仁杰！没死就应一声！”

尉迟眉头舒展，圆目蓝瞬望向皇城的方向。只听他紧握剑柄道：“带路。”

狄仁杰松了口气，摇摇摆晃的站起来，朝尉迟喊道：“谢大人拯救之恩！”

尉迟真金往前走了几步，嘲笑一声：“无所不能的狄仁杰本来除了不会水以外，还整天不能完成额定事情，那我大理寺要你何用？”

沙陀紧了紧衣衿，边走边转头看了狄仁杰几眼才拉上门拜别。

“大人！大人！不好了！”邝照在尉迟真金面前刹住脚步，镇静一抱拳，复道：“大人！不好了！”

“废料！”尉迟真金两招打掉狄仁杰手里的剑，剑锋离狄仁杰的咽喉不过一毫，“若打击的是仇敌，你早已魂断此处！”

尉迟运功蒸干衣物才重新踱回狄仁杰面前：“若一个月以内你尚未习得如何凫水，我就将你的名字从大理寺的名册上划去！”

尉迟瞪他一眼，正要迈步往大理寺方向走去，不料小道绝顶率先呈现一道人影。见那人一身靛青官衣，且来势汹汹，让狄仁杰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尉迟真金身着靛青大理寺官服，红发也被乌纱遮去大半，此时反手握着剑柄，蹙紧眉头，一言不发地绕着狄仁杰踱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