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似是这才认识到他的存在,不悦地蹙着眉,略带不舍地结束了这个亲吻后,顺手将隐身头盔套在颊生红晕,正悄悄喘气的阿多尼斯头上,不叫他此时的面貌被心胸不轨的宙斯窥见。
若不是如许,阿多尼斯怕要坚信做出这轻莽冒昧的行动的,是勤而不懈地偷情的宙斯经改头换面在作怪,而非出自一贯沉默寡言、又极其呆板的哈迪斯的实在志愿。
宙斯再看不下去了,痛心疾首地攥着雷霆神杖,字字铿锵:“确切!遵循运气的规定,你有按情意收伏部属的权力,可这般无情的强行安排,又与将舒畅的游鱼从澄彻的溪水中挪到阴冷的冰湖有甚么辨别?铜碑上的轨迹本不是如现在下的,你恰好要拿起石块,在上头留下不被实在所乐见的划痕。凌辱一个脾气和软的人并不难,正如踩踏一朵柔滑的花,可一旦在纤细的脚踝上拴上青铜的链子,他就没法再像畴前一样轻巧地腾跃,叫人沉沦的美也今后烟消云散。”
唇与唇的夸姣贴合,是能与尚未绽放的蓓蕾的每一枚花瓣对比的密切无间,又浪漫如孤傲的寒冰相逢了淅淅沥沥的雨水,空心的鼓被精美的槌大力地撞动心弦,冻裂的皮肤被热气蒸腾的温水庇护,身心都镇静得仿佛被适口的葡萄酒替了腥臭的血。
“有勇无谋的莽夫,你如果精力过分畅旺,倒不如将这位赋性毕露的娇妻交还她真正的丈夫,而不是越俎代庖地义愤填膺。”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傍晚女神赫斯珀瑞斯,身披夜露而归的光亮神阿波罗附属神口中得知了妙闻,又刚巧撞见了一贯跟他反面、此时怒发冲冠的阿瑞斯,便带着歹意地朗声嘲弄:“你盔甲上的翎已暗红发黑,为何不以新鹰的羽来更替?哈哈,或许是战神忙于学习跳舞嬉闹,却荒废了箭矢,让不甘孤单的锈斑把闲置的它们吞食,叫被丢弃的骏马都乐与懒惰的牛羊作伴。”
不说宙斯酝酿的一腔诡计都被哈迪斯难以捉摸的奇特应对化作泡影,深深地沉沦着阿芙洛狄特的娇妍倨傲的阿瑞斯正暴跳如雷,这位尚武的神祗,二话不说地就握起被过往仇敌的鲜血冲刷得锃亮泛红的铜矛,筹办驾着北风女神的子嗣们拉动的四轮马车,径直这么突入那无人敢去的处所,叫戕戮厮杀把独善其身的冥土搅得天翻地覆。
这才微微侧过眼来,声线沉沉地以一个极罕见的长句来做答复――
阿多尼斯在仓促下,只来得及带走那颗差点被车轮碾扁的石榴。
轻浮风骚的神王就在一旁,神采忽而沉如被水渗入的灰土,又忽而懊丧似被夺了口中之食的虎兽,如同夺走了伊丽丝的彩虹神职般缤纷多彩,最后定格在了一个诡异的均衡上。
只是阿波罗的敏捷涓滴不亚于他,安闲避开后,又唯恐阿瑞斯不气急废弛地持续贬损:“看啊,这肝火炽盛却不幸得不到纾解,这虔诚的倾慕却被得不到名正言顺的丈夫之名做回报,作为爱神麾下最忠心耿耿的宠奴,你顿时又要不吝性命地归纳一个笨拙的角色,仅仅是因为亲吻过那滥情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