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含混的摩挲行动蓦地一顿，像是听出来了这番劝说了般，无端端地停在了发顶。

想到昨晚那紧紧地扣着后腰的手臂，果断倔强如鹰鴁捕猎的亲吻，炽热且力道实足的夯击，比潮汛要来得澎湃的热烈，连缀不竭地填满了那道被深埋的浅浅欲壑，尚且青涩的植物神便不受便宜地红了耳窝。

哈迪斯一声不吭地握住阿多尼斯露在内里的右手，唇平高山抿成一条线，对它的话语不管不顾，好久后俄然慢条斯理地问：“它吵醒你了？”

阿多尼斯无法地停下话来，发明这位陛下真是越来越爱脱手动脚了，难掩遁藏意味地偏了偏头，问道：“陛下？”

花粉的味道过分夸姣，让从不重视口腹之欲的他都忍不住又尝了一点。

哈迪斯看它一眼，一脸如有所思。

“莫非连最后一点明智也被摒弃了吗？”植物神唯恐对方又要攻城略地，忙道：“再贪婪的渔夫也不会将误闯网中的幼小鱼苗掷入鱼篓，只要脑筋发昏的君王才会对臣民索求无度，那比淤泥中冒出的水泡还要叫人作呕。昨日既你已胜利斩关而入，本日便合该幡然觉悟，如弥达斯悔恨给他带来痛苦的财产般悔恨这叫人沉迷的引诱。”

面对这份期冀，哈迪斯也只要略带遗憾地错失了一个表示的机遇：“并不。”

在植物神茶青色的柔嫩发丝间，不知不觉呈现了一朵通体纯白得空，蕊部却碧如翡翠的小花。绽放的花瓣就像被淅淅沥沥的细雨浇洒了一夜般莹润，稚嫩的茎上镶嵌的芽苞，则是惑人的淡金色。

两情相悦的一对？

“嗯。”

“可亲可敬的殿下，为何如此慌乱？”被忘记的冥石榴反而成了最平静的一个，它揣摩了会，用微小得极刺耳清的声音道：“新婚燕尔的温存是合适在膏壤上滋长的种子，正像鸟儿要在黑夜里回巢安息，是合适次序的特性。既在这张大床上有过炽热的缠绵，褥上的美人怀中就会有甘美绽放的奉送。枝繁叶茂的大树意味着成熟，在悄悄地等候着硕果累累的一刻；丰腴的躯体在初尝珍羞后仍欲渴难平，唇舌情切的胶合是对一往情深的安抚；腹中孕育的青涩果实总会变得圆润饱满，到那天便天然坠落，将贵重的血脉潺潺持续。”

哈迪斯淡淡地应了一声，面上涓滴不露对这冷淡称呼的不满，也不在乎他的冷酷，独自安然地在床沿坐下。

阿多尼斯生出怜悯之心，忍不住想束缚这抖若筛糠的小家伙，便展开了眼，越俎代庖道：“铺满鲜花的祭坛无需多余的装点，再甘美的蜜汁也不该被倾入已然盈满的器皿，在陛下对名为歌颂的陈腔谰言感到腻烦之前，快快退下，放开多余供奉的卷烟，实施你该尽的职责——”

阿多尼斯的神情一僵：“……以陛下的学问赅博与见多识广，或许会对它的出处有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