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惊骇丢了姿色,与其将刻薄的谩骂挂在嘴边,倒不如去祈求司掌光阴流逝的母神瑞亚,去庇护握有芳华神职的赫柏。有这对无能的厚重眼皮耷拉着,不但叫你看不清善于一根发丝的火线,也贯穿不到行动背后所掩蔽的真合企图。”
她眼睛忽地一亮,未说完的话被忘了个一干二净,上身情不自禁地前倾些许,好将那临时要分开的两人更看个细心。
他一点都不以为从未握过弓箭的母神能在这么远的间隔射中,何况她之前被冥王的暴行吓坏了,不幸得就像被雄鹰追捕的麻雀,又像衣衫褴褛的人那般害怕北风,瑟瑟颤栗。
他留下高深莫测的一瞥,回身拜别,而被撇在这空旷殿堂里的赫拉,起码在他返来解开之前都没法转动。
远在奥林匹斯山颠,一座由寂静的大理石制作而成的神殿被橡木环抱,在酒保被屏退的里殿,最高贵也是最冲突重重的佳耦之间,发作了一场非常狠恶的辩论。
长生的神祗的*比最凝练的铁还要刁悍,普罗米修斯被枷锁锁住,被迫让雄鹰日日啄食脏器也健旺如昔,更何况是神力能与诸神之王相提并论的冥王。
阿多尼斯不由莞尔。
他原想找来阿芙洛狄特好好说话,将未曾沦为爱情俘虏的冥王此番的情迷意乱充分操纵起来,孰料急于保护天后自负的赫拉先动手为强,抢先一步派使者去告诉阿芙洛狄特有关高高在上的神王也垂涎着那俊美无俦的美少年的事,激起她的危急感,竟是不管不顾地单身去了冥府。
可他的金箭与铅箭同时又是最无坚不摧的利器,哪怕强大如神王都逃不过穿透的追击,那看似纤细的力量会破开防备,叫其形同虚设,直击心脏。
赫拉在气势上与他针锋相对,毫不逞强地瞪着一双牛眼。
哈迪斯眼底无波无澜,看向神情恍忽的小爱神,俄然说:“你的目标不是我。”
冥王天然不会理睬这个题目。
“多么荒诞!”那雾深露重、通俗冰凝的绿眸和赫尔墨斯那叫人不寒而栗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安地再往厚厚的云层后缩了一点:“斑斓应与敬爱为伍,光亮当跟暖和靠近,一个从未爱过、也从未恨过、不苟谈笑的冥王,又怎配靠近那双至美明眸的仆人,更遑论是如此的密切无间?”
哈迪斯皱了皱眉,非常讨厌地反手将它们一并拔出,信手揉成了金灿灿的一团,丢在一边。
阿芙洛狄特欣然承诺,一边筹办着飞速降落到阿多尼斯面前,一边不忘丁宁:“金箭,金箭!再多的才谋与清楚的神智也要沦亡在丢失的浓雾里,叫那唤来甜美收场幕的铃响,把心心念念的虚无化为面前能够触及的两情相悦。”
偏低的声线透着如履薄冰的阴寒,厄洛斯慌乱下却没认识到此中包含的伤害,下认识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承认:“头戴暗金王冠的冥府至尊啊,我偶然冲犯――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