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参茫然道：“甚么天山童姥？”

人血、小孩、宿主、云南……贺连越嚯地展开双目，恍然大悟，哑声道：“天山童姥！”天山童姥因为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每三十年就要返老还童一次，并且每逢中午就要吸食人血。固然在细节上略有分歧，但这两件究竟在过分偶合，让人不得不产生遐想。

……

他抬抬下颌，表示本参持续说下去。

“呵，至心？师兄啊……我晓得我心不诚，没有脸面奉养佛祖，可我的情意，师兄当真不知吗？”图澄话间已带了哭腔，仿佛受伤的小兽，抽泣不止。本参明知不该，却忍不住探了探头，往深处瞥了一眼。只见图澄跪在地上，本来一尘不染的僧袍沾满了泥土，痛苦地抱住了头。

法显沉默好久，方才感喟道：“你这又是何必？凡尘各种，如同过眼云烟。你身份高贵，又是独子，不能持续香火已为不孝，现在王妃病重，莫非你竟不肯伴随病榻吗？”

赵许没理睬他，径直攀上了贺连越的床榻，翻到内侧，替他顺气。

这户农家的仆人姓胡，当家的在乡绅那边做马夫，早出晚归，多数时候不在家。胡大婶的几个儿子都出门闯荡了，膝下只要个文文悄悄的小丫头，才七岁大。贺连越借住的是她家偏屋，在厨房后边。胡大婶每日做了饭，也会给他们送过来，还亲身为贺连越煎药。

“钱我已经先支给大婶了，她每天会送饭过来，你要记得去拿。”

本参从未见过他师父如此悲伤的模样。他老是没心没肺，成日乐呵呵的在寺院里转悠，刀子嘴豆腐心，好似向来没有忧愁。本参紧捏着灯笼的挑杆，一时候进退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连越给赵许掖上被子，对本参做了个“嘘”的手势，很久才说：“他的亲人都不在了。等我养好伤，会给他找一户好人家的。”

如果鸠摩智代替悬心成为了另一个宿主的门徒，他的悬心会在那里？

本参点点头：“如许也好。比来他性子好多了，会说话还会照顾人，脑筋也灵光。”怜悯地看着那张温馨灵巧的睡颜，“真是个不幸孩子，如果再早些时候赶上，我们能把他带回寺里就好了。”

“吸血？”贺连越怔然。他下认识摸了摸本身的脖子，那边有个不起眼的血口，比起他小腹的大洞和胳膊上的剑伤来讲，看似不大抵命，却更加令他后怕。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武功秘笈。

“内里的通缉令还没取下来，你们别到处乱走。”

本参点头，踌躇了半晌，又道：“脱手的不是阿谁戴斗笠的男人，而是年青的和尚。枯荣师伯和一众师叔祖猜想是少林弟子，约莫确切如此。”这事他本该禀报枯荣师伯，但是师父与法显师伯……如果要交代那晚的细节，必然逃不过查问。他嘴笨，恐怕说漏了甚么，怀揣这个奥妙，每日坐立不安，都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