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何了？我没多要你们的钱哦”。黄谨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面色清纯有害。

她面色惨烈地把竖在中间标着“好吃的卤蛋，三文一个”的木牌收了起来，正要扯开喉咙呼喊“大跌价”的时候，黄谨打着饱嗝禁止了她：“千万不要。人家会觉得你这鸡蛋已经臭了，坏了，更没人买了。”

“三个，九文……”左小妍怯怯地说。

集市里熙熙攘攘，唯独她的摊子前面冷冷僻清，甚少有人流连立足。

左小妍脑筋里倒是闪了一闪：咦？这小子竟然也晓得西楚霸王和虞姬？不得了啊！

小娃儿嘴里噙动手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红彤彤的鸡蛋，笑得眉飞色舞：“要吃！我要吃！”

“三文？！两个？”佳耦俩互换了一个骇怪的对视，异口同声。

“油嘴滑舌，不要！”妇人的神采变得很丢脸。

左小妍隔门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莫名感觉这小子不知甚么处统统点看不懂了。

彼时，落日西下，她苦着一张脸，两手托着腮帮子蹲在街边，双眼无神地瞅着川流而过的行人。伴随她的是面前两大盆冒尖的红彤彤的卤蛋。

他又从盆里捞出两个卤蛋，把此中一个递给左小妍，“不如我们吃了吧，少扔一个是一个……”

黄谨一边躲闪，一边辩白：“你只让我卖出去，又没说必然要卖多少钱嘛！收回本钱也就行了呗，总比赔了好……”

……

“啊，我要停业了……”她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然后从盆中捞出两枚卤蛋，直杵到黄谨脸上去，第八次痛心疾首地控告：“这么色香味俱全，卖相绝佳，营养丰富，老幼皆宜的食品，竟然没人买！竟然！你闻闻，多么惹人食欲，多么令人垂诞欲滴！识不识货啊都……”

“三文？！要死了，不买！”小孩儿的娘看起来是个凶暴妇人，厉声呵叱着孩子，拎着他的胳膊就走。

堆栈老板又愣了一下，待笑不笑地说了声“女人美意肠”，俄然眼睛望向大门外，含着笑远远地打号召“丁夫人您返来了”。

小孩儿的爹是个和事佬，过来打圆场：“算了算了，你跟着崽儿开一次荤好了，也不是每天吃……”，伸手就去摸荷包子。

左小妍作势要打，已又有一细弱男人大步走了上来，张嘴就是“我也来三个鸡蛋！”

妇人已经缓慢地从荷包里取出三文钱丢了过来，从盆里捞出三枚鸡蛋死死攥在手里，拉着丈夫儿子脚不沾地地飞奔而去。

“不敢不敢，刚才……我弟弟他实在……好吧三文。”左小妍咬着后槽牙谄笑，咬牙切齿地认了怂。

黄谨嘴角抽了两抽，咧嘴笑道：“姐姐过奖了。”

“除非你替我把鸡蛋钱收回来！”左小妍伸手重重地覆在黄谨肩上，目光殷切而深沉：“以贤弟的狡猾和不要脸，姐姐信赖，你，必然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