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实是不好回绝，只得接了过来：“都是姊妹，理应帮手。”

他忙摆手道：“不不不，戋戋二匹布，那里有特地来找阿姊要的事理？”

次日，锦书领了差事去前院置换衣物，返来时路过梅园，岔道上过来一人，就这么拦住了她的路。她定睛一看，是湘云，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大过年的，也不好穿得过于素净。”

招安转头，倒是五娘子谢令仪院子里的湘云，她穿得素净，配着嘴角那有些刻薄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不适。招安皱了皱眉，轻哼了声，回身就走。

秋姜调皮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向佛，重在虔诚，其他的倒是其次了。”

“嗳。”招安应了一声，她的背影都走远了，还呆站在那棵槐树下痴痴地望着。

“三娘服膺祖母教诲。”临行前，秋姜给她叩了一个头。

“过犹不及，那又太艳了。”秋姜想起不久前看到过的谢令仪那条牡丹缠枝伴海棠洒金褶裥裙，忍不住笑出来，坏心道：“俗。”

他眼睛一亮，又振抖擞来，笑嘻嘻道：“不是我夸耀，自打到了这府被骗差，我还从未做错事呢，主子只要嘉奖的份。”

青鸾一怔，也笑得只能低头清咳粉饰。

“三娘子，时候不早了。”青鸾在廊外提示她。

锦书惊奇中抬开端，发明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僮，身量高，却有些清癯，身上穿的倒是面子，应当是有些身份的。

只是不知这风平浪静下，是不是真的没有暗涌。

锦书手里抱的布帛多，内心一急就掉了一地，她脑筋有半晌的空缺，站那不知是要去追秋姜好还是捡布好。

锦书仿佛触电般惊了一惊，忙抽了手回身，目光冰冷地射到他的脸上：“若不是你于我有恩，又尚在年幼，我现在定要回禀了女郎，让她重重奖惩你。”

“吹吧你。”锦书嗤之以鼻，“你甚么年纪了，就做到了副执事？恐怕是溜须拍马得来的吧。”

“不管你是故意还是偶然，我们为奴为婢的，最首要的便是谨言慎行。”锦书冷冷道，转头见他神采寂然，满脸失落的模样，又有些不忍，放宽了语声道，“这个点儿，你不消当差吗？早些归去，免得做事不经心要被罚了。”

谢崔氏道：“苦寒方能磨练人的意志，夏季退学，这是我们这儿的老端方了。你要定时，到时候别叫先生和同窗看了笑话。”

湘云赶紧伸谢，在她回身的那一刻，唇边却噙起了一丝嘲笑。

锦书脸上一慌，神采有些发红，推拒道：“无功不受禄，这如何能够呢？”

“夏季退学？”秋姜惊奇，这和她认知里的分歧。

太夫人不在，存候的典礼简短了很多，一盏茶时候秋姜就返来了。她想着院里那只炖了一半的老鸭，脚下法度缓慢，锦书和青鸾转眼就被她抛在了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