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客生被冻醒，棉衣浸了水，湿哒哒地黏在她的身上，像有千斤重。寒冬腊月的，手脚都仿佛进了冰窟，垂垂麻痹了。

但是，湘云在谢云姜的院子里清楚是与众分歧的。

但是，她行动受阻，只能看到面前流云般雪青色的裙摆拖到她面前，犹自悄悄曳动。裙裾下一双锦履，用金红二色丝绦织成，斑纹繁复。遵循平常端方，丫环是不能穿如许的鞋子的。

“你们这是做甚么？”

锦书茫然地望着她，垂垂回过神来，眼中垂垂爬上了惊惧非常的神采。她向来胆怯，现在在陌生的院子里当众受辱，比如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无数双歹意的眼睛直直洞射到她身上，毫无顾恤。

“太夫人至――”院外有人通禀。争论中的二人不约而同抽回了手，对视一眼，嘲笑一声，齐齐收了喜色，换了笑容迎上外去。

湘云发起道：“娘子上书院的时候，如果答复不出先生的发问，先生是不是用戒尺责打手心？”

“我才要问你干甚么？你我同为掌事奴婢，划一身份，你有甚么资格叫人抓我？”

谢云姜冷哼一声，在台阶上俯视她，轻视道：“破坏仆人衣物，这是大不敬，你可知错？”

她痛地头晕目炫，天和地都扭转起来。

最早过来的是湘云，在她到院里被擒住，相距不过半晌――来得实在太快，锦书固然算不上聪明，现在也已然明白。惊惧气愤之余，又暗恨本身轻信于人，更多的则是对她处心积虑意欲谗谄本身的不惑。

“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归去了。”锦书浅笑道。

下人仆妇见了秋姜要施礼，秋姜目不斜视直接超出她们，只望着上面的谢云姜道：“五妹好大的威风啊，我的奴婢也是你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的？你眼里另有没有我这个阿姊？”

一个婆子取来了荆条，锦书抬眼一看，差点没吓晕畴昔。那是未作措置的荆条，深紫色的外皮上还稀有之不尽的藐小突刺。她浑身一噤，扑到地上膝行过来：“女郎饶命――”还未过来就在半路被两个婆子按住了身子。

“你――”

越是未知，内心就越是惶恐，锦书现在仿佛是一头栽进洞窟里的猎物，四周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徒劳地想要挣扎，两只按住她肩膀的手却像铜条一样死死地拴住了她。

“不消说了！”谢云姜孔殷火燎地打断她，伸手一指锦书，“死贱婢，就是你弄坏我的翠纹织锦哔叽大氅？”

湘云夺过荆条对着她肩膀狠狠一抽：“女郎训导，乖乖把手伸出来吧。”

两个婆子恶狠狠地拉开她的手，平摊到半空，任她如何挣扎也没法逃脱。湘云拿着那荆条在她面前走了两步：“贱婢晓得错在哪儿了吗？”

谢云姜尤不解恨，上去又是两脚，脚脚踢在关键处。锦书两眼一闭，落空了知觉。谢云姜道：“拿冷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