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瞥见了，忙不迭地捂上她的眼。

卫绛微怔，随后两眼舒展在魁虎身上，只见他径直走到墨华面前，沉声说了句：“哟，墨少，你也在这儿。”

安然不出不测埠落到了卫绛的手里。卫绛向他要套小点的男儿衣，然后再弄了顶荷叶帽。

“我换上男儿的衣裳就行了。我必须得去，我要找一小我。”

“啊！谨慎！”

说罢，秋五娘凑过嘴去。卫绛眼明手快以手掌糊住了她的烈焰红唇，且正声道：“唉，不可，他是我的人。”

船行了半天，终究到了九重山。风波大，船上的人都像被颠坏了，下船以后都摇摇摆晃，踩不稳。

秋五娘来了，就像座大山压在他俩跟前，两手插腰气势汹汹。

卫大郎不肯带她出门，卫二郎更别提了，一大早不知去会哪位才子，想来想去还是安然最靠得住。

阴沉的天气下，海有点吓人，波浪打来，水珠飞溅，落在身上咸腥的凉。

安然有点怕水，一向闭着眼、青着脸，不敢往外看。卫绛倒是镇静，伸长脖子迎上海风，猎奇地看着这片她从未涉足过的六合。

卫绛不悦地朝旁看去，五桌以外有人正在喝酒谈天。笑声来自妖娆女子的口，她正坐在一人腿上，丰腴的雪脯半露，直往人家脸上贴。

卫绛调皮地朝安然笑了笑，欺诈他：“去了我就奉告你。”

他不就是豺狼豺狼之一吗？卫绛嗤之以鼻。

耳边炸开粗暴的吼怒声。

“吃甚么？”

秋五娘听后心领神会地使上眼色，而后转头朝底厨间粗吼一声：“两碗蚵仔面！送二楼！”

面还没吃，汗就出来了。这云海洲以外的六合，真比想得庞大。

“好，我陪你去。”

说罢，卫绛进了秋五娘的酒楼。安然青白了脸，叫不住她只好跟着去了。

雨一阵阵下，天老是阴暗不定。卫绛坐在房里听窗外雨打芭蕉，只感觉在虚度工夫。

安然听了顿时面红耳赤。

这时，热腾腾的蚵仔面端上了，她摸摸两人小脑袋，笑着说：“慢点吃，要甚么给姨说。客人多，我得去忙了。”

骂完后，她回身入酒楼，一把剁骨刀明晃晃地插在腰后，就和她半边屁股这般大。

“他娘的！用饭不给钱！你当我秋五娘的酒楼是甚么处所！！”

安然偷偷地朝她们看，卫绛也偷偷地朝她们看。这里的女子各式百般，有肤白如雪的，也有乌黑发亮的；有些还不是汉人，红毛碧眼，勇于坦、胸、露、乳。

去九重山的船早中晚都有，有些零散的船夫以此糊口。为掩人耳目，卫绛与安然随便挤上一条，付了八个铜板，夹在贩夫走狗中。

为首之人有双鹰眼，一道狰狞伤疤从左额穿过鼻梁，落在嘴角边。他一笑，这疤就像条大蜈蚣，在脸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