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秋五娘去号召别桌客人了,走到楼梯口,她又扯开粗嗓门骂上了。
安然有点怕水,一向闭着眼、青着脸,不敢往外看。卫绛倒是镇静,伸长脖子迎上海风,猎奇地看着这片她从未涉足过的六合。
秋五娘一听此人喊她“秋姨”,不由愣了下,但是哈腰眯眼,细细打量起卫绛的脸。
“他娘的!用饭不给钱!你当我秋五娘的酒楼是甚么处所!!”
安然一下船就吐了起来,一地酸水里还带有他早上吃的虾肉。卫绛拍抚他的背,耐烦等他吐洁净后,拿出块小绢给他擦嘴。
说罢,秋五娘凑过嘴去。卫绛眼明手快以手掌糊住了她的烈焰红唇,且正声道:“唉,不可,他是我的人。”
“我换上男儿的衣裳就行了。我必须得去,我要找一小我。”
不巧,被阿谁女子当凳坐的男人卫绛熟谙。他两指夹着颀长的细杆儿,正与这妖女打亲骂俏,不知他说了甚么话,女子娇嗔,撒娇似地捶他两拳,抖了很多脂粉下来。
俄然一声吼,打乱了卫绛思路。她被安然拉到怀里,还来不及缓神,就见两道白花花的影掠空而过,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去九重山的船早中晚都有,有些零散的船夫以此糊口。为掩人耳目,卫绛与安然随便挤上一条,付了八个铜板,夹在贩夫走狗中。
“啊!谨慎!”
安然也瞥见了,忙不迭地捂上她的眼。
“再敢来吃白食,老娘卸了你们的腿当包子馅儿!!!”
安然比卫绛大三岁,身形苗条略文弱,不过他最小的衣裳到了卫绛身上都像道袍,空落落地随风闲逛。
“干吗去哪儿?那边龙蛇稠浊,你一个女人家不能去。”
如许下去不可。卫绛心肺里似起了把火,她坐不住了,探头看天收了雨,就出门找上安然。
秋五娘来了,就像座大山压在他俩跟前,两手插腰气势汹汹。
卫绛开门见山。安然睁着无辜的眼,非常莫明。
安然挠挠头:“早上吃的都吐光了……有点饿了。”
“怪不得你不太出海,本来你晕船啊……”
卫大郎不肯带她出门,卫二郎更别提了,一大早不知去会哪位才子,想来想去还是安然最靠得住。
秋五娘认出她了。
“安然,我要去九重山。”
一入内就见底下大堂座无虚席,有浅显百姓、也有海员船工,他们各自吃着面前食,相安无事。
安然眉间忧色难下,他迟疑半晌,看着卫绛极当真的小脸,说:“要不找大郎陪你去?”
“呯咚!”一记,世人哗然,卫绛的谨慎肝也随之震颤,她定睛看去,刚才白花花的影竟然是两个壮汉,他们1、丝、不、挂躺在地上,滚来翻去哀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