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带拧起眉：“卫家二女人长得比卫珍儿还标致？你都快把产业全给她了！”

劈面豆腐作坊老板娘来了，殷勤地塞了包白嫩嫩的豆腐过来，胖胖的圆脸一笑，把眼都挤没了。

“来，和兄弟说说内心话，是不是春香找到新主，你不欢畅了？”

“我感觉我之前见过你，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哪儿，总之我见过你。”

他荡在马背上，嘴叼烟杆儿哼起小曲，优哉游哉回到船埠。他的旧船就在那处，停靠在卫千总的楼船边上，他与兄弟海带，以及几个部下以此为家。

卫绛有些受不了，不由自主把他推开。他又靠了上来，阴魂不散，死皮赖脸。

海带把黄瓜头塞嘴里，打秋千似地推起吊床。

说着，他去了船室，把豆腐摆到半圆铁灶子里。

“我记不清了……记不清是哪间房，我连她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提到美人，海带热血沸腾，一双眼贼亮贼亮，但想起墨华这大手笔，贰内心就泣血。

海带眯起小眼，往他身上反正扫，自他与卫千总出海返来，就有点不太普通，沉默时候太多，说话时候太少。

墨华驾马到了花楼下，内里顿时喧哗起来，女人们从窗处探出身子，满楼红袖招。

哼，他另有脸索债吗？是他害得她家破人亡！

说罢，墨华再次沉默，纤长的手指摸起小豆子的尖耳。

墨华一手撑上墙，把掌埋进绿悠悠的爬墙虎里，随后他腰微弯，额间一缕碎发飘飘垂垂，落在卫绛眉毛上。卫绛嫌痒，伸手拔开了。

进……退……进……退……，她终究被逼入角落，无所遁形。

话尾，卫绛不忘冷哼一声。

说罢，墨眸弯起眉眼，就像只在笑的奸刁狐狸。

海带嗓门出奇大，就像台上唱戏的。墨华上了船，他两三步冲过来夺了他手里的豆腐。

现在她是十三岁的黄毛丫头，她能用这个年纪粉饰，也能用这个年纪对他肆无顾忌。不过这话到了墨华耳里更像撒娇，个子肥大又荏弱的她，实在没几分气势。

海带含混地贼笑起来，又伸手推他一把。吊床闲逛悠，墨华面前的风景扭曲变样了。

“眼下还看不出来，说不定今后会变标致。我感觉她像是晓得些甚么，对我顾忌得很。我得弄清楚。”

墨华点头莞尔，收下那包值不了几文钱的豆腐，一手拎着，另一手抽出烟杆儿，叼在嘴里。

墨华瞥见那抹白后，渐渐地袖里摸出栀子花放在鼻下轻嗅。思路被花香冲得恍惚了，昏黄当中，他看到一个身影如花飘零，顷刻间，心揪痛起来。

“聊甚么？”卫绛冷声问，心中已无惧，筹办迎上看不见的刀锋。